裴晏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洛家旧部死伤无数,幸存者也都遭遇了暗杀,他只知道老兵的存在。
老兵曾是娘亲的护卫。
他知道不少当年的事,手中的证据极为重要,关乎着是否能成功翻案。
洛家谋逆是大事,也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哪怕时隔多年,大臣们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及洛家的事。
每每提及皇上势必发怒,将怒火发泄至开口之人身上,久而久之,洛家二字成了禁词。
“兵叔,待荆州的事告一段落你随我去京城吧,我会派人护你周全。
届时你若想留下就留在京城,若想走我也会派人护送,这一次我定要为洛家洗刷冤屈!”
裴晏暗暗握紧了拳。
他等这一日已经等很久了,为质多年忍辱负重,就为了能替洛家洗刷冤屈,也是这口气,让他在暗无天日的临国宫殿撑到了现在。
“好!”
老兵重重下跪,对着他屈膝行礼:“我手里还有当年洛家的书信往来,回了京又能充当人证。定能助您一臂之力!”
裴晏立即搀住了他:“我如今已不是二皇子,见了我不必客气,在翻案前我的身份还需保密,你唤我裴晏即可。”
“裴晏?裴太傅?”
老兵掩不住感慨:“没想到您便是裴晏,裴太傅的名号哪怕是我远在荆州都有所耳闻。
若是娘娘在世看到您定会欣慰,能凭着一己之力成为太傅足以证明了你的实力,洛家后继有望啊!”
裴晏一笑而过,眼瞳迸射着少许微光:“等洛家洗刷冤屈再欣慰吧,现在的我还不够格,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老兵满意地望向他:“太傅稍等片刻,我这就将当年的书信还有信物拿来,这些证物足以证明洛家含冤!”
老兵并未多留,掷下话便匆匆而行火速离开。
他跑得太过急切,中途还撞到了刚回府的顾时矜。
“姑娘对不住。”
老兵赶忙道歉,前进的速度没有放慢的意思。
哪怕是向来稳重的秋冬也忍不住皱眉:“那人怎么回事?韶府的下人怎这般咋咋呼呼?”
“无妨。”
顾时矜并未介意:“韶宛冒着抄家的罪收留大哥,这份恩情还不清,别说是被撞一次,就算是被撞上千百次,我也毫无怨言。”
秋冬发现什么般,伸手朝着前方指去:“小姐,裴太傅在那。”
裴晏双手负至伸手,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何事。
顾时矜朝着他走去:“太傅,正好我有事找你,你在这也省得我找。”
男人宛若什么都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伫在原地一动不动。
“裴晏?”
“裴太傅?”
她接连唤了两声,又伸手在他前面挥动了几下,裴晏方才回过神来:“你来了。”
顾时矜留意到他眼尾泛红,眼眸深邃,俊朗的脸颊上情绪尤为复杂,似在隐忍着什么饱含深意。
这也是她头回看到裴晏露出这种神情。
悲伤而又难过,却又竭力将情绪隐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