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拿出了一枚兵符。
方才太过仓促,来不及细看,现在闲下来才有时间观察,兵符上沾着少许血迹。
“兴许有人是为了夺兵符,从而出手谋害顾驰骋。”
直至身后传来了一道略冷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裴晏还在屋中没走。
男人漆黑的瞳孔锁向兵符,颀长的身影就这么随意一站,便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顾时矜轻佻眼帘,闷声一哼:“若只是想杀人灭口,没必要构陷顾家,幕后主使想对付的不仅仅是兄长,而是顾家。”
“我已派人去矿场勘察,矿场被官差接手了。”
裴晏将视线转至她身上:“原本占领矿山的劫匪都已出逃,想查清真相,就得先将其余劫匪找出,占领矿山的劫匪,人数可不少,总归会留下蛛丝马迹。”
顾时矜却在此刻想到了另一人:“席靖修不可能毫无目的无缘无故就前来荆州,可以派人盯着他。”
“你是怀疑这件事和他有关?”
男声缓缓落下。
面对询问,她不紧不慢出声作答:“大哥前脚刚来荆州,他后脚就跟上了,就算我不想怀疑都难。”
裴晏略微赞许地附和着:“盯着席靖修倒是个法子,若这件事和他有关系,我们也能顺藤摸瓜发现蛛丝马迹,我会派人去寻他行踪。”
两人的对话并未持续多久。
春夏搬来了被褥打地铺,怕地上硬睡得不舒服,特地多垫了层被褥:“小姐,您先休息,接下来就让我守着,反正我们都在一间屋子里,就算真有什么事我叫你也方便。”
顾时矜将目光转了眼窗外。
天色渐亮,天气泛起了鱼肚白。
守了一夜,她属实有些困,冲着春夏简单嘱咐几句后便躺下歇息。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直至屋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她方才睁开眼。
屋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秋冬不知何时将药熬好,正在喂顾驰骋服下。
春夏也没闲着,在屋中进进出出。
看到顾时矜起身,她赶忙凑了上来:“小姐,是不是我们的动静太响把您给吵醒了?您再稍微睡一会儿,公子这边有我们。”
“不睡了。”
顾时矜笑着回拒:“我来荆州是为了办事,可不是为了睡觉,等大哥服完药我还得替他把脉。”
秋冬将药喂完后放下了碗勺:“小姐,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在衙门内上吊的那名劫匪有妻儿。
据说这对妻儿的邻居罗婶口供,这户人家在几日前忽而变得有钱,开始穿金戴银锦衣玉食。”
“哦?”
顾时矜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眸底明显冷了几分:“罗婶在哪?”
秋冬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罗婶就住在荆州,此人是个贪财的,只要花点银子就能收买。”
顾时矜为顾驰骋把脉后,轻声叮嘱:“春夏,你留在这照看大哥,秋冬和阿运随我走一趟,我要亲自见见这位罗婶。”
几人简单收拾后便坐马车出府。
罗婶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但也算好找。
“就是这。”
秋冬在前方带路,指了指一间小院子,有意压低声音提醒:“小姐,这便是罗婶住的地方,对面的那间院子则是劫匪陈东妻儿的居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