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靖修这才留意到身上的臭味,一时间有些羞愧,面色涨红。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如此狼藉。
“我这身子还有些不适,就不多留大家了,等我梳洗完毕好好休息后再见你们。”
他有些急着下逐客令。
毕竟这副模样属实狼狈,尽管屋里没外人,他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
席睿智和张氏倒也识趣,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此处。
离开屋子,张氏便忍不住啧了啧嘴:“虽然三弟活着回来了,但他的情况属实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就算了,身上竟还伤成这样。
这位裴大人的确不好惹,日后我们瞧见他都走远点,可千万别被盯上了。”
席睿智下意识朝着梅院所在的方向望去,伸出舌头舔舐着唇:“听闻梅院顿顿大鱼大肉,哪怕是下人每天都能吃上白米饭和鱼肉,不如我们去梅院瞧瞧。”
“可是……”
张氏有些忐忑:“顾时矜与侯府的关系如何你也清楚,我们这时候去梅院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母亲和三弟那边不好交代。”
席睿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拍了拍肚子:“我已经连着吃了好几日的粥,伙食要有多清淡就有多清淡,就连身子都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生病。”
“说得也是。”
张氏脸颊上的五官巴巴地皱在一起:“梧桐院偶尔还能吃上肉吃个蛋,我们整日白菜清粥实在是受不了。”
席睿智仿佛已经瞧见鱼肉在朝自己招手,忍不住吞咽着口水:“顾时矜和三弟闹僵,但我们未必要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张氏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声附和:“说得是,我们和时矜又没仇,身为大哥大嫂去梅院探望一下她是人之常情。
这场纷争本就和我们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得罪时矜,毕竟她身后还有顾家,若能让她稍微扶持祁儿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席睿智迫不及待朝梅院走去,嘴上还不断出声催促:“那我们速去梅院,将这些话告诉时矜,现在正好是饭点,没准还能蹭上一顿。”
与此同时。
星辰院。
老夫人对着下人千叮咛万嘱咐,正想离开让席靖修好好休息时,却被唤住了。
“母亲,我想要顾时矜的命。”
男声虚弱,却带着狠劲。
席靖修倚在床榻上,面色阴沉,眸色精锐,明显在盘算着什么。
老夫人赶忙将目光转向四周,屋中只有两个小厮,她便不忘冲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识趣地退下,将房门带上。
偌大的屋子只剩两人。
老夫人方才出声:“靖修,顾时矜将侯府害成这样,这笔账必须血债血还,只是我们不能让她如此轻易地死去,在她死之前必须做点什么。”
席靖修立即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烦躁的心情有了好转:“母亲想做什么那就做吧,最好快点,我怕我忍不住提早要了她的命。”
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已经将他的耐心彻底磨干净。
要不是顾时矜,他就不会被废黜侯位,不会被席靖修抓走修路,更别说是遭受如此多的耻辱。
他将所有的职责都推卸到顾时矜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是顾时矜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