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裴晏启唇,薄凉的字眼从口中缓缓吐出:“云安郡主从小在宫里,宫里那些肮脏的手段她没少见,就算你想躲,麻烦也会上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云安郡主在他面前露出一副贤良淑德、纯良的模样,可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只要是人就会露出破绽。
面对云安郡主,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她在私下的所作所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有仇必报,若云安郡主当真是个不安分的,你又要如何处理?”顾时矜将问题抛给了裴晏。
说实话,她并不想得罪云安郡主也不想得罪太后,更别说是有太后撑腰的云家。
这个麻烦本就是裴晏惹出来的,她自然不想背锅,能不蹚浑水就别蹚。
“太后不敢与我撕破脸。”
裴晏垂眸,浓密的羽睫将眼睑笼罩在阴影下:“云家把柄在我手中,云安与家族荣耀太后只会选择后者。”
关键时刻,太后会舍弃云安郡主。
当然,这是下策。
他也不想与云安郡主闹僵。
“可是……”
顾时矜顿了顿声线,女声意味深长:“我本可以不搅进这场风波,过着安静宁和的日子。”
裴晏笑了,漆黑的眼瞳似化不开的墨,指尖随意撩起她的发丝,在手心中把玩着:“顾时矜,云家可没你想象的安分,你觉得顾家出事和云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的事,云家也有份?”顾时矜的眼皮狠狠跳动着。
她只以为这件事与席靖修和大皇子有关,从未想过云家也有份。
裴晏的嘴角挑起道恰到好处的弯弧,笑容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云家最大的靠山是太后,可太后年事已高,早就有心无力当撒手掌柜不插手云家的事。
因此云家越发的乱,各有党派,有人支持我也有人支持大皇子,更有的野心勃勃不满足于现状,便盯上顾驰骋手中的兵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敛眸,面色沉重:“就算云安郡主不将手伸向我,云家也早就打上了顾家的主意。
顾家已在局中无法脱身,我知道要如何应付这位郡主了。”
既然裴晏有云家的把柄,能让太后舍下云家,没了太后支持云家自然不成气候。
若云安郡主对她出手,她可全力反击,不仅能给云家警告,也能让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断了对顾家的想法。
反正最后有裴晏收拾残局。
裴晏收回手,放下她的那缕发丝:“顾姑娘是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
茶楼门口。
云安郡主紧蹙黛眉,锐眼扫向从茶楼里不断进出的人:“人怎么还没到?赶紧去催催。”
“是,奴婢这就去。”
宫女恭恭敬敬行礼,正待离去时顾时矜从茶楼走了出来。
云安郡主闷声一哼,放下了车帘,声线里尽是不悦:“总算舍得出来了,想见她一面还可真累,既然态度如此傲慢,那便给她点颜色瞧瞧吧。”
“顾小姐。”
宫女主动前行了几步:“郡主就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