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意深呼吸,将即将落下的泪水憋了回去:“只要小姐能许我景秀前程,我愿成为您手中的一把剑!”
面前的这张脸虽稚嫩,眼底却流露着毅色。
顾时矜松口了:“你想要前程我便给你,我写一封举荐信,待你成年后,可凭着这封信入朝为官,我保你衣食无忧。
我顾家可以给你六品官职,能不能爬,该怎么爬全看你。
但你得改名换姓,从此以后不再是席靖修之子,也不再是席承意,我会替你安排身份,虽是平民,但总比罪臣之子强。”
他身子微俯,正准备跪在地上时,被顾时矜搀住了:“不必跪我,我们之间做的是交易,有来有往。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接下来该轮到你替我做事了。”
他方才起身,不再下跪,将所知道的道出:“我与娘就住在海津一处偏僻的院子。
据我所知,爹爹也在海津,娘正在找他,我也知道少许线索,目前尚未得知他的下落。”
“哦?”
顾时矜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迎上他的视线:“那你可知萧媚找席靖修想做什么?”
按照她对萧媚的了解,这女人定当十分痛恨席靖修。
恨他见死不救,恨他不作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从前萧媚被关押在牢房时,席靖修本有能力相救,却见死不救任由着她自生自灭,甚至还忙着与其他女人恩爱。
萧媚本心眼本就小,这些事堆在一起足以让她永生难忘。
这份恨意,也会让她痛恨席靖修。
他思索过后,方才出声:“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娘现在也在到处找爹爹。
据我所知,爹爹来海津有一阵了,只不过目前并无他的下落。
若我得到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小姐。只要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嘱咐!”
他愿意为了前程肝胆涂地。
靖安侯府的事,尽人皆知,京城早已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想要出人头地,必须得贵人相助,他也便将目光转向顾时矜。
只要能得顾家嫡女相助,就算是罪臣之子也能够改名换姓,得以重生。
顾时矜修长的指甲轻轻叩击着桌头,发出节奏有律的声音:“你们是如何得知席靖修还活着的消息?萧媚为何会带着你来到这?”
她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萧媚决定前来海津,席承意才会跟着来到这。
“娘也是偶然得到消息的……”席承意有意压低声线,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
他们被流放可谓是尝遍苦头,日子要有多艰难就有多痛苦。
某天夜里忽然有个黑人出现,趁着众人都在睡觉,悄悄靠近了老夫人,给了她一袋银两,又对她说了不少话。
说来也巧,萧媚正好醒了,便佯装不知自顾自睡觉,实则偷偷张望。
她这才知道席靖修并没有死,得贵人相救,演了一出假死的好戏,瞒天过海将所有人都骗了。
他并没有告诉老夫人自己要做什么,只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靖安侯府,还说只要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靖安侯府也便能得到新生。
萧媚记住了裴晏离开的方向,当天夜里便缠上了官差,利用姿色,盗取了手铐和脚链的钥匙,带着席承意逃之夭夭。
萧媚的所作所为,席承意都记着,对她十分心疼,便下定决心若有能力一定要照顾好萧媚。
算算时间,他们来海津也有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