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
看到孩童的那刻,席靖修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眼瞳猛地缩动着,脸颊上写满了惊慌。
这孩子怎么还活着?
不是已经死在他刀下吗?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派了小厮盯着顾时矜那行人所居住的小院。
直至两具一大一小的尸首抬出小院,被送至火化,小厮还看清了两具尸首的脸,确认了这两人正是晨娘母子,席靖修这才放下心。
正所谓死无对证。
人死都死了,谁知道具体发生何事,结局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现在已经死去的人竟死而复生了?
席靖修下意识望向了身侧的小厮,眼神里尽是质问,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什么样的。
小厮目瞪口呆,面色有些惶恐,同样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孩童,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席靖修按按捏紧拳头,尽量保持从容冷静,故作常态,轻佻眉头:“顾时矜,上回你找了个妇人污蔑我清誉,现在又弄了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顾时矜冷淡的眸子扫了眼周围,轻声解释:“这孩子便是人证,能够证明雇土匪构陷顾家之人便是席靖修。”
“矿山曾有土匪指证顾驰骋私吞矿山,打造兵器,后来那名负责指证的土匪在衙门上吊自尽。”
裴晏抬步走到她身侧,轻垂眼帘,浓密的羽睫将眼中神情尽数遮盖:“土匪仅剩的遗孀是对母子,晨娘已道出实情,并决定随我们一起回京,指正幕后真凶。
晨娘母子却遭遇暗杀,晨娘当场死去,这孩子运气好剩了一口气,他见过雇他爹之人,知晓实情。”
他是皇子亦是太傅。
顾家的事,本就是他负责处理,因此他所说的话有不少信服度。
周围的宾客望向席靖修的视线明显有了转变。
更有的已经开始谩骂。
老夫人看得一愣愣的,顾不得脸颊上的火辣出声解释:“靖修去荆州是为了做生意,他还开了家铺子,绝不可能做这种事!其中一定有误会!”
她自然清楚顾家的事有席靖修的手笔,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顾家不依不饶,坚决要将事情闹大,要将席靖修和景阳王扯上关系,那便是抄家的死罪。
矿山的幕后主使便是景阳王,这种时候将席靖修卷进此事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固然着急去见大夫,却也清楚这件事不摆平自己很难抽身,想离开去见大夫,就得先将此事处理好。
“是啊。”
“就算是给三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好端端的他怎会构陷靖安侯府?”
侯府众人相继出声。
席睿智满眼恳请地望向顾家众人:“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说清楚就行,不必将事情闹太大。”
他的脑袋虽然不够灵光,却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便急着将此事推卸。
顾时矜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并不打算与靖安侯府众人废话,俯身望向了躲在身后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