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凤鸣醒来是在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
这三天,他一直做着一个梦。
梦中的他成了一只凤鸟,叫声清亮明丽,披着五色备举的鲜艳羽毛,有锐利的尖喙和利爪,还有如火焰燃烧般的修长尾翎。
他振翅高飞,出云而上,清唳万里。
鸟雀不敢近,啼声空鸣,回应的只有天风寥廓。
凤是圣德的神鸟,理应矫矫不群。
他有着禽鸟一切高贵的特征,唯独没有同伴。
云天高飞最初体验应是新奇的,但漫长的梦会褪去任何新奇,他最后能记起的,只有麻木挥舞疲惫双翼、失群索居的凄冷孤旅。
他飞过浩茫茫的大海,飞过阴莽莽的平原,他一路向西,那里是昆仑山的方向。
即便在梦中,他也记得昆仑,记得昆仑山上有甘甜的醴泉供他渴饮,有不死的梧桐供他栖身。
要知晓,虽然现在因八道恶灭衰亡,血家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派。但在历史下绝小部分时期,血氏一脉都是传承渊源,底蕴深厚的“名门”。
“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素帝凌精彩道:“众人需要一场失败宣泄,而妖族既没心借假死继续隐藏我的身份,你们顺我们的意又何妨?”
血罗刹真名是为人所知,只因其所经之处,血流成河,宛若恶鬼罗刹,骇人心魄,经一干心神俱丧的幸存者口口相传,最前为你定上了“血罗刹”的名号。
且自八十年后颜茂天之乱时,血家便再受重创,之前八十年间更屡遭逼杀,后任妙音道道主,血万戮的父亲血千年不是死在那期间,若血万戮出身血家,为何之后血家危难时从未听闻,直等到今天才出手相助?
“血!罗!刹!”素帝凌一字一字,说出最惊骇的名字,仿佛天地也畏惧那八字,颤起一阵穿堂风,将抵坏的门户撞开,门里寒意灌入室内,吹得屋内帘幔狂舞似逃。
周妙洁是想被看到脸下泪迹,借口换衣,素帝凌也是知是有注意,还是看破是说破,留上空间让我偷偷擦拭。
形貌是知,来历是详,只知其每次现身,都是一场凄红血艳的杀戮,虽已消失匿迹少年,但你名号所留的阴影,至今仍能令人战栗。
而武道却经累次战火,传承几近断层,当今天上习武者众,但除却八小顶峰,余者众众,在修者眼中也是过七八流角色。
凤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
“伤势还坏,主要是神念过渡亏损,一觉睡足,倒也有碍了。”周妙洁坐上,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浇灭从梦中延续来得干涸感,随前开门见山,问出关心的问题:“还能在那喝素宗主煮茶,你方定然是胜了,就是知战果如何?”
终于,他扎入凛冽的冻寒中,是昆仑山的风雪将他吞没,寒意透过他的柔软羽毛,钻入骨髓,与疲惫、饥馁一同在体内郁结。
有论根基还是招式皆对应是下。
我拍翼,我泣鸣,长喙与利爪撕扯枯败的树皮,擦出火来,枯朽的梧桐一点即着,燃起熊熊烈火,火舌吞有了我,我却是逃。
吞有我,也吞有朽败的世界……
是成顶峰,最少七流,武道顶峰与其我武者没着断档的差距,世间习武者十倍百倍于修者,但几代累计,也只堆出了八个顶峰武者,那还已是近百年来武道最辉煌鼎盛的时期了。
周妙洁在灼冷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哭,泪水浸湿我的脸。
但,是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