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着嘉菲扛着连折全本的大戏演到现在,依然是神采奕奕的模样,皆啧啧称羡不已。
‘嘉菲,寻一机会,将锦囊内张老爹那封家书交于我。’
听到程羽传音给她,正系带子的猫妖略一停顿,便闪开众人行至青衣花旦们更衣的布帘后。
趁着大伙都没注意,她迅疾无比将那节装有书信的竹筒从锦囊内拿出,紧接着一道青影转瞬即逝。
“嗖!”
后台顶上一棵大树枝丫上,挂着一节泛黄的竹筒在来回晃悠。
一只平平无奇的小麻雀三两下蹦跳过去,用小嘴叼起硕大竹筒,展翅飞走。
‘这么快便寻到正主儿了吗?’
嘉菲终是忍不住传音过去。
‘正是’
程羽边飞边传音回道。
‘甚好,我这边还剩最后一折子,待会散戏我去何处寻你?’
‘西南方再过两个庄子便有一座镇子,正中一赌坊处便是。’
‘哟!那我散戏后立马便去。’
……
程羽两只小爪子紧紧抓着竹筒上的麻绳,绕过那片人山人海,专挑无人处飞过,在离镇只有二里地的距离,阵阵呼痛呻吟声从一座郁郁葱葱树林内传出。
葛三哥的声音……
“哎哟……哎哟……可打坏我也……老爷您饶了我吧,咱好歹也算是老相识,他张饱谷之事,能说的我说了,不能说的我也都说了,您老切莫再打了,哎哟……”
葛三哥被反手困在一棵树上,身上衣衫裂开十数道殷红口子。
在其身旁停着两辆马车,四个人或坐或立,呈一扇面围在葛三哥身前。
“老爷,依这葛三所言,我等之前想必是多虑了,那厮原来只是王府里一个做豆腐的,压根就不是什么主厨大庖,能有什么靠山?
而且,那厮还是前几日里,突然从王府离开回到庄里,他手中的那俏货,必是王府里偷来的赃物,因此才不敢在京城内寻买主,既然如此的话,莫不如……嘿嘿!”
那管事嘿嘿一笑,向前凑近一步,压低声在宋掌柜耳前低语道:
“莫不如,我等几个就已足够,并不需再让五毒过来插手,以免再横生枝节。”
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并五指成刀,比划出一个劈砍动作下去。
宋掌柜沉吟一番后道:
“先回镇里,看看那厮情形再说。”
“是!老爷,那这葛三……”
宋掌柜沉吟一番,指派一个小厮留下看住葛三哥,而后三人便返身走出树林向镇上走去。
……
“买定离手!买……”
“……”
“……”
一片嘈杂的赌坊内,几息之间突然莫名安静下去。
屋里众人都直觉地,原本昏暗的屋内突然亮堂三分,纷纷扭头四处张望,却看不出有何端倪,便都以为自己花了眼,一个个又低头继续吆五喝六耍将起来。
场中只唯独张饱谷,仍扭头盯向赌坊后门处,一动不动地木然发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