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染芊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眼底的乌青久消不散,整个人蔫哒哒的,毫无精气。
萧浅也消瘦了不少,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还好业安县离南落松治县不远,不然这一路上萧浅非得褪一层皮不可。
东方溯瞅着萧浅,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有些心疼。
“谢谢。”
萧浅小口喝着水,她最近胃口都不好了。
“再往前面就是业安县了吗?”
东方溯还未说话,一旁正上着菜的小二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萧浅,他迟疑片刻,还是道:“几位客官,你们……是要去业安县?如今业安县闹了好几起命案了……还都是年轻的娘子,你们……还瘦不要去的好……”
“命案?”萧浅有些疑惑,她只听说了山匪,没听说什么命案啊……
“是啊,之前闹得可大了,好几个小娘子都自尽了嘞,老吓人了……”
萧浅眉头紧蹙。
“那山匪呢?业安县现在还好吗?”
“山匪?”
那小二有些奇怪,“业安县哪里来的山匪?”
萧浅:“……?”
如果只是一个人说业安县闹山匪,萧浅还会有所怀疑,但是——周铭渊、宁白锦、周无夜,他们可都说了业安县山匪作祟得厉害。
“总之,你们还是莫要去那阴寒之地为好。”
“这个业安县……看起来不简单啊……”李开昀摸着下巴,时刻含着笑意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闪烁着暗流。
萧浅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业安县的情况。
上头的人都知道山匪,而下面人却毫不自知,甚至还发生多起命案。
知县呢?
等着被摘乌纱帽吗?
简单地用过膳,周染芊就上楼歇息了,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听到东方溯问她,萧浅思索片刻,“有冰糖葫芦吗?”
东方溯瞧着萧浅没拒绝他的示好,眼底的笑意更甚,低声道,“我去给你买,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哄人的意味。
萧浅觉得耳畔有点泛红,点点头。
等到东方溯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长袖衫,牵着一匹马,风尘仆仆,眼底带着乌青,胡子还有些没刮干净。
整个人沧桑极了。
是易了容的周铭渊。
李开昀眯起眸子挑了挑眉。
他弯腰缓缓做了一个叉手礼,“三郎君。”
周铭渊只是微微颔首不做声。
—
周铭渊自然是跟东方溯睡一块,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信任东方溯——明明他是出身皇族的王爷。
第二天早晨,天微微亮,微弱稀薄的金光洒在窗外的竹林上,扰乱了清风。
萧浅同周染芊跟李开昀挥手作别,他们继续向东去楼岑县,而他们则去业安县——原本周铭渊没打算来,但萧浅在,他就来了。
几人走在荒芜的官道上,两侧的杂草都已经有人这么高,在秋风中萧瑟,远远望去,看不到袅袅炊烟。
“这里真的是业安县?”
“业安县所处边陲……在秦北最南端,大多都是还未开垦的无主荒地,除了中心有一处小城镇以外,其他都是蛮荒之地,只有几处零星散落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