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丰说,“电话怎么在你手里,吉老板呢?”
章早和白杨差点虚脱了。
方芳冷冷的说,你们真是不择手段啦。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走,不要拦我。
他们无奈,不得不跟着她来到了火车站。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让他们无计可施。
火车票是晚上7点的。现在是早上10点,章早想,我们还有9个小时的时间做工作。
过了一会儿,黄丰骑着“宝马”过来请方芳吃饭。方芳拒绝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一共有6个领导过来和她沟通。方芳越来越不耐烦,失去了文静的面纱。她狂躁不安的在候车厅走来走去,不时打电话给家人。
领导们最后商议结果,放弃。
白杨的脸色有点吓人,她语无伦次的说,“120万,没了。”
临上火车前,章早从街上买来20个梅干饼,送给方芳在路上吃。
方芳此时心情平静了许多,她说“谢谢。”
章早知道自己的举动感动了她。便提出请她吃饭。
其实章早是这样打算的,吃饭时喝点酒,延误上火车的时间。只要人留下,就会有办法。
方芳看时间是5:50,同意去吃饭,条件是她买单,说“常联系啊,我们永远是朋友。”
喝酒时,章早滔滔不绝的话语和行业的神秘感渐渐激起了她的好奇,当她听到我们的出局费这一节,章早故意卖个关子没说。方芳渴望的看着他,希望他告诉她答案。章早说,“你想明白的话,留个几天,包准你有收获,你会比以往任何时候开心。”
离开饭店,走在牌镇街头。章早轻轻楼着方芳的腰,郑重的请求,“留下来,好吗?”
也许是因为大家热情的挽留,也许是因为章早的缘故,方芳想了想居然答应了。
章早兴奋的热血沸腾。白杨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章早说,“我去帮你退车票。”
方芳从包里找车票,与此同时,电话响了,她接完电话,眼圈红了。
章早问“怎么了?”
方芳哽咽着说,“哎,我女儿病了,在医院里动手术啊。”
章早说,“要不明天玩一天再走。”
方芳狠狠瞪着他,“你们还有人性吗?我女儿在动手术,我还有心思在这里玩?”
白杨气的蹲在地上。
方芳就这样走了。
目送她离去,章早有些伤感和无奈。领导打来电话,问清情况后鼓励他们,“你们已经尽力了,你们都做的非常好。新朋友与行业无缘。我们行业,留下的是金子,走了的都是沙子。”
这一夜,章早失眠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初骗了他们。他们有所察觉,但仍然嘱咐我多注意身体。我一直没忘记当初给他们的承诺,过年回家买车买房。现在看来,确实是前途渺茫。
章早给方芳发了个短信: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大江。
方芳回的短信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领导们说,在2天的时间里,在固定的环境里,在同一种方式的灌输下,人会完成一个重大的思想转变。但章早在和方芳接触的2天里,章早反而受到方芳的影响,开始冷静的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所作所为,越来越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前途莫测——我们不停的付出,到底付出了什么?我们究竟创造了什么价值?骗个人过来,就是120万,海市蜃楼罢了。
想到最后,章早终于想通了——他们所谓的“直销行业”,归根到底,不过是利用人性的贪欲在作怪,在忽悠罢了。只有在金字塔顶层的人,才能骗得第一桶金……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做金字塔顶层的那种人呢?
章早彻底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