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没指明,但沈岁岁也知青玉口中之人是指要了她身子的人。
“救你?”
“是。”青玉抹了抹脸上的泪,道:“奴婢被那些逆贼带走后,是他救了奴婢,他告诉奴婢若是想活,便陪他演一场戏。”
她没忘记醒来的场景,是在肮脏不堪的茅草屋里,废弃腐朽,潮湿的稻草堆砌成小山。那些逆贼就将她扔在那样的地方。
狞笑的,粗鲁的像饿狼一样朝她扑来,她甚至都已经做好咬舌自尽的准备。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男人,又将她带走。
她得救了,那个男人承诺不会害她。
可绝处逢生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她才意识到自己早被下了药了。
“所以……”
青玉对上沈岁岁黯然的瞳眸,安慰一笑,可泪却止不住的在淌。
“所以最后,是奴婢求的他……小姐!奴婢不怨他,若不是他,奴婢已经生不如死了……”
“青玉……”
沈岁岁喃喃低唤,极力忍着的泪到底是滚了出来。
“小姐,为什么我们命这般苦?为何萧国府要赶尽杀绝?奴婢不明白。”
戚戚哀言携着泪夺眶而出,沈岁岁抿着唇瓣,流着泪没答。
原来,青玉心里也是如明镜的,今日遭此的劫难,皆是因为府里的“自己人”。
“小姐,我们回府好不好?”
“你的身子还没好。”沈岁岁掀唇,她明白,青玉也是想回去直面一切的明枪暗箭。
“无碍的,小姐。”
被这样恳切涟涟的泪眼望着,沈岁岁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不愿伤了青玉的心。
“好。”
话应下了,青玉便是说走就要走,待日移正中,两人已坐在了回萧国府的马车之上。
是庞译安排的,可他的主子萧韫庭早已离了这不见人烟的府邸宅院。
她本以为萧韫庭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开,庞译又绝不会答应的请求。岂料,她只是一说,他便迅速安排了下去。
前前后后,不出一盏茶功夫。
“驾!”
车夫御马的吆声隔着宽厚的车板传了进来,马儿长嘶一声,喷开了响啼。
已至此刻,沈岁岁仍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捏紧了袖袍之下的白嫩指尖。
她竟出入自由,难道萧韫庭真的未对她设防?
“慢着!”
陡然,有人高声叫停了才将出行的马车,此时错开大门,不过几尺的距离。
沉重的脚步声靠拢,一步,一步。
沈岁岁心跟着跳,果然,萧韫庭不会让她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