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无害的少爷抱着美娇妻跳下墙,心中很是畅快。虽然小丫头受了伤,给他添了乱。但是貌似给了他靠近阿楚的机会。
尽管落地了,阿楚一副彬彬有礼的客套姿态,有些刺目。被阿楚指挥着抱起阿月进了卧房,周宁彧一路顾首多次,垂目跟在一尺后的人却没瞧着,心里不免有些不悦。有心为难尚楚之的他,没招呼一句就出门请大夫了。
留下不相识的裴苼和楚之不尴不尬地待在屋里。
趴着的贺兰月迷迷糊糊地拉着楚之的手嘀咕:“裴苼,别走。”
楚之一下一下拍着阿月的手背,“阿月乖。”
裴苼坐在桌子旁,看着贺兰月一言不发。尚楚之感受到他关注着阿月,不禁全身紧张地绷直,总有危险的气息让她嗅到。
尚楚之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有人进来了。子由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逆着光的她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待明白时,才发觉心里无比想收回先前的感触。原来子由骨子里也是这么不随和的人。
其实子由还算不是十分外显的,当然全身的冰凉驱散平日里吵闹、温暖的气质。
这让尚楚之压力略大,于是退居一旁打下手。子由右手示意免了也没能使她轻松。也不能说她的探窥欲此刻爆发,只是位置太好,离开又显得过分刻意和欲盖弥彰。眼前的一身玄色劲装也丝毫没有避嫌的意味,尚楚之顺水推舟得把一场心疼收入眼中。
平时总是同阿月打闹的子由,敛了闲散的痞性,一本正经地盯着贺兰月惨白的脸,偶尔吐着嘤咛。
他俯身半环着她的软腰松开了阿月的腰带,一双大手轻柔地拨开她的衣襟,缓缓调整她趴着的姿势,薄薄的亵衣染了血色衬得可怖异常。但是子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这样的伤势他曾经司空见惯,也晓得阿月莽撞也不是无知,抵刀的时候并没伤着要害。她会昏迷主要还是扛不住疼痛罢了。
亵衣沾了血,湿粘在肩上,看起来不是很好处理。子由略顿了顿,顺着刀划破的地方,将亵衣扯出一个大口子。大红肚兜的肩带也没有鲜血来得滟红,长长的刀痕一直延伸至蝴蝶骨,雪白的背再没其他痕迹,因而伤口突的尤为怕人。
尚楚之瞧见时被唬了一大跳,若不是寻常就一派老成的模样,她大概会跳着退后。子由细细打量了尚在淌血的伤口,拧着眉往阿月的蝴蝶骨处按了一下,鲜红的血涌得更多,她朦脓之间仿佛又受了一刀,却有股暖暖的温度覆在那里,略略舒坦些,便哼哼唧唧地口齿不清地哭着:“疼,裴苼……我疼。”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顾忌尚楚之、甚至身后的裴苼。楚之有些不好意思,左瞄右瞧中才察觉裴苼早已不在这里。
尚楚之右手成拳轻轻敲了自己的额头,不争气地看着阿月,哀叹子由的一片真心。神女无梦,襄王有心也无力哪!
子由倒是严肃地开口:“知道疼,下次就别那么不顾首尾。”
贺兰月闷哼一声,吸着鼻子抽抽嗒嗒地啜泣着。子由见状,柔柔地拍着她的腰脊抚慰她。
尚楚之愈发尴尬不已,这样暧昧丛生的场景毫无遮掩地展现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开,还是不要画蛇添足地打扰。
周宁彧的手脚再慢,这会儿也终于赶到了。
尚楚之让位给大夫,抿着唇走到桌旁喝水,侧着耳朵听大夫说阿月一点儿外伤,未动及筋骨,将养着也就罢了。于是她伴着大夫出了屋子,又瞧见裴苼在亭子里看书了。不由停下多看了两眼,感慨阿月的心亦是白搭了。
却说子由让大夫诊了脉,看了伤口,就正经地同周宁彧说:“月丫头行事鲁莽,我不看着放心。爷先回吧。”
周宁彧深叹一口气,“子由……其实,我似乎也什么立场说你,或者劝你。不过你这么多年对阿月都很上心。那势必也晓得她的意中人是谁。”周宁彧还是皱着眉收了口,他头一次不清楚自己该说哪些话,想如何劝诫,“你将她守得很自由。”话题无以为继,周宁彧徒留最后一句,于是抬脚向外走。
子由一句没吭,看来自有想法。却在他的脚即将迈出门槛时,子由还是说了:“我会守着她,但求她万事胜意。”
周宁彧顿了顿,没有回首,也没有再说。只是拧着眉出门瞧见了着着男装的阿楚一瞬不瞬地盯着裴苼。
尚楚之撩开衣袍,坐在长廊下的倚栏杆上,荡着脚候周宁彧他们的吩咐。本以为阿月受伤了,要留在这个院里过夜。却没料到周宁彧在屋里同子由闲话许久,才出门就拉上她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