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御若死,他身后整个强大的景氏一族,将成为日后北堂靖登基之后最强大的敌人。
“……最最让我沉醉的,是那日在香梨苑外……”
北堂御终于止住了话,或者说,他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眨眼之间,陌颜已经冲到了牢房的另一头,手臂还保持着拿剑的姿势。
厌恶与屈辱在她心头翻涌,怒火如炬的杏目中闪过几丝凛冽的寒芒。
她用蚀夜割断了北堂御的舌头。
北堂御倒在血泊之中。
“阮明笙,你好大的胆子,连着杀了两个皇室中人!”阮明雪抱着北堂枫的尸体倚在墙角,目光悲戚时还不忘阴狠地数落陌颜。
“我没杀北堂御,你倒是忧心忧心你自己吧,看看是留个全尸好,还是以假冒南。疆公主的罪名一片片地凌迟?”
“我是南。疆公主,你怎么敢杀我!”
北堂靖上前一步,将陌颜挡在身后,为她隔开了阮明雪恶毒的目光,“可是,谁真谁假,你自己清楚。”
北堂靖说完,将手伸进袖里,摸出了一柄短小的紫色笛子来,这笛子模样朴素,但却做工精致,边缘处打磨得十分光滑,看来定是工匠用心之作。
“吹吹试试,好听得紧。”北堂靖将笛子递给陌颜,陌颜听得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完全转变成了好奇,便举起那笛子放在了唇边。
她吹响第一个音,就听出了这短笛的与众不同,它的声音明显更加尖细,笛声划破牢中死寂的空气,听起来便像是夜间遇婴儿啼哭般的惊悚诡异。
看见北堂靖向她投来的鼓励的目光,陌颜的胆子更大了些,更何况刚刚差点被北堂御说漏嘴的事,也让陌颜加深了几分对他的愧疚,于是只好乖乖地吹了下去。
她凭着自己在现代学过的那两首全军都会的嘹亮军歌,吹上一吹,虽然有些老土,但是也算是音调高亢,激人奋进。
然而此刻被这小紫笛一吹,竟然平添了几分煞气,回声在空荡荡的死牢中荡悠悠地转来转去,似永远不会断绝一般,一声盖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陌颜余光扫过了一直坐在一边的抱着北堂枫的尸体的阮明雪,竟发觉阮明雪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她不吹了,拉着北堂靖的袖子暗暗指给他看阮明雪的反常表情。
北堂靖却依旧坚持,“我的好笙儿,吹得甚是与众不同,便一直吹完此曲可好?”
突然,陌颜眼尖地看见,有几条肉肉的黑色虫子从阮明雪的裙底爬出来。阮明雪分明是在殷切地注视着北堂枫,丝毫没有看见。
只见那几只肉呼呼的黑色蠕虫,扭了几下便爬进了北堂枫脚边的鲜血之中,它们黑色鼓着包的皮肤刚刚与血接触,便立刻泛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不好!这虫竟能自己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