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瓷只做没有察觉,走出厨房,去客厅打电话。
叶绥礼伫立在原地,抿着唇,整个人不大自然。
宁瓷翻酒店座机的电话联系薄,他一步步走过去,臂弯抄起她,圈在怀里,语气几分阴森,几分阴郁,“你挑食?”
“不太挑。”宁瓷没挣扎,“每次能吃的,我都吃完了。”
叶绥礼沉眉凝视她,“这次不能吃?”
“也不是。”宁瓷摇头,“除了煎蛋糊,火腿焦,肉排看不出品种,整体上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旁边那支迷迭香,保留了原汁原味,非常难得。”
胡说八道,一通废话。
迷迭香没有下锅,放在一边做点缀,当然原汁原味。
叶绥礼习惯她这一通支呼应付,但他再充足的耐性,她一次次刻意忽视、扭曲,此时此刻,也不想接招了。
“那是我做的,就如同这玉扣,珠子,是我一刀刀,一点点亲自磨的。”
室内暖气充足。
宁瓷却脊背僵直,倒起一阵寒气。
叶绥礼的疏离,来源于他身上有一种冷感,对自我表达的克制,不会毫无保留展现自己。
他要做什么,必定是沉默的,无声的,只有在即将成功收网的时候,才会显露一二。
而他现在又是点明要她乖乖生下孩子,要娶她。
又是亲手做玉扣,亲手做餐食。
他哪会做饭。
也就同居那四年,她生病了,发烧呕吐起不来床,叶绥礼下厨煮了几次意面。
那眼下呢?
他这一步步,是要收网了吗?
空间骤然缩紧,宁瓷肩膀受挤压,感受他倾覆下来,最亲密的姿势,毫无保留拥紧她。
“你问过我,冬天为什么要在南省换绿化,种春樱。”
外面起风了,一声声呼呼刮到雪原。
峡湾的地形,导致风声比之前那座小城更为激荡,拍打着窗户,嚎啸不止。
宁瓷却听不到,她耳畔全是男人的呼吸声,别样的沉稳,带来别样的颠覆。
吐息也滚烫如岩浆。
熔进她耳道,活生生烫进她身体,灼烧她大脑,焚裂她心脏。
“从来不是叶文菲,仅仅是因为你喜欢。”
室内有暖气,两人都衣衫单薄,叶绥礼灼热精壮的肌肉,透过衣料恣意而蛮横贴缠上她。
宁瓷察觉到一种极致的危险。
仿佛一头隐忍已久的困兽,终于开了笼子的闸,一只爪子狰狞从阴影里探出,接着是头,是另一只爪子……
她抑制不住的哆嗦,“叶绥礼——”
“宁瓷。”叶绥礼抬起她下巴,逼她抬头,逼她直面他,“只要我不把话说到极致明白,你依旧在心里歪解我,扭曲我的意思,对吗?”
窗户上的风声更大了。
自叶绥礼来到冰岛后,宁瓷有种错觉,外面风声一日日刮过玻璃,越猛烈,他越温和。
好似他的凛冽,都延展成罡风去外面肆虐了,所以他在屋内是相对安全的。
而今,风嚎依旧,他不安全了。
“那我说明白。”
他一字一顿,“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