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白家孝期,亦或是她想要走的这条路,三年足矣。
既然妹妹们愿意相信她,三年后她必给她们一个光明未来。
赵世高愣了愣。
就听白朝颜压低声音又道,“赵将军有所不知,我白家男儿并非死于敌人之手。”
赵世高愕然当场,只觉得双耳轰鸣作响。
不是死在敌人之手,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了?
而有实力且敢杀光白家男儿的人,放眼这北齐怕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安平公主为何要同我讲这些?”赵世高极力压住自己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自己如同鼓敲的心跳。
“赵将军刚正不阿,身上有着同我白家男儿一般的浩然之气,我只希望赵将军能够平安顺遂,切莫不要重蹈我白家的覆辙。”
言讫,白朝颜迈步坐上了马车。
今日皇上的言行,足够令武官失望至极。
而她之所以同赵世高明言,一是希望赵世高提前有所警觉,二是赵世高身为护国将军,无论是手中兵权亦或是在武官之中的威望,都足以让她主动抛出橄榄枝。
当然,就算赵世高现在想要明哲保身,白朝颜也不慌。
以狗皇帝那贪得无厌的心性,早晚会让赵世高彻底失望自危。
马车一路回到白家门外,正是等在台阶上的哑娘连忙走了下来,主动将脚凳放好。
白朝颜由哑娘搀扶着进了门,便见哑娘示意道,白鸣岳还在花厅等着。
白朝颜朝着花厅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低声吩咐道,“让下人准备笔墨纸砚送去花厅,你再是亲自去一趟我院中的小库房,挑拣一些上好的玉饰送过来。”
哑娘点了点头,连忙去按照吩咐办事。
花厅里。
白鸣岳听闻见脚步声骤然回头,就见白朝颜迈步进了门。
多时不见,白朝颜清减了很多,原本就没多少肉的面庞上,竟是瘦出了凌厉的骨相,于曾经的坚韧之中透出了一丝的清冷和沉淀。
“见过安平公主。”白鸣岳鞠躬道。
“我刚刚从朝堂出来,已经足够疲惫,白先生切莫再这般正儿八经的同我说话……太累。”白朝颜坐在圆凳上,又指了指对面,“白先生坐吧。”
白鸣岳闻言坐下,抬眼朝着白朝颜看去竟一时无言的红了眼眶。
刚巧此时,丫鬟端来了笔墨纸砚。
白朝颜挽起袖子摊纸磨墨,片刻后一边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一边轻声询问,“白先生既然回到了上京,想来七皇子的事情也已经听说了吧?”
白鸣岳听说的何止只是七皇子!
他更是听闻了白家男儿,一夜之间死无葬身之地的噩耗!
白鸣岳沉声道,“早知当初,我就该将夫人独自留在大梁,亲自随行……”
白朝颜打断道,“皇室的人既然下手,本没打算给白家男儿留任何的活路,就算白先生随行结果依旧无法改变,如果我是白先生不但不会自责,反倒会庆幸。”
白鸣岳哑口无言。
面前的女子没有贵女该有的儒雅,却有着堪比男子的豁达明智。
半晌,白鸣岳才压低声音道,“白家男儿和七皇子身死一事,皇室一直将消息捂在了上京,我也是在临行之前才知晓此事的。”
白朝颜手中笔尖一顿。
皇室做事的风格,果然是愈发的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