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面,忽然传来了千里的声音。
陆南砚顺势抽身,黑沉的眼底再不见半分情色。
他将白朝颜揽于身侧,让她靠在他的身前,伸手接过千里递来的信,毫不不及地当着她的面前展开,抱着她一同查看。
白朝颜那原本还滚烫的身体,在目光所及,白家老夫人已故之时,瞬间坠入寒窟。
一刻钟后,一匹骏马由靖曦南门飞驰而出。
陆南砚搂紧披盖着斗篷的白朝颜,一路朝着北齐上京的方向飞奔而去。
中途歇马不歇人。
这匹马跑废了便换另外一匹……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白朝颜才忽觉陆南砚的部署不单单只针对北齐城内,从靖曦到北齐,中途要路过不下五座城池,所到之处均有他的眼线和内应。
这男人的部署和掌控……
强大到让人发慌。
三日后,北齐上京的城门近在咫尺。
陆南砚拉紧马绳,翻身下马,“再往前走,就要落入皇室眼线的范围了。”
白朝颜明白,他只能送她到此处了。
陆南砚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此番回京切记要万分小心。”
白朝颜疑惑道,“这是什么?”
“当初你昏迷时,从你怀里掉出来的。”陆南砚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中,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的小手。
白朝颜摸了摸包裹里的东西,似是有巴掌大小。
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包裹。
“上京这边我还在府中抱病修养,若有急事便让常妈妈通知卢青给我传消息。”陆南砚敛目微笑着。
“好。”
白朝颜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门,顺手将东西揣进了怀里。
在陆南砚的目送下,她夹紧马腹,继续朝着上京的方向前行而去。
皇宫。
御书房里,皇帝听着探子的来报,不停地捏着自己拧成‘川’字的眉心。
白朝颜回来了。
一想到那张脸,他就能想起他死不瞑目的儿子!
左丞相悄悄打量着皇帝的表情,片刻后才躬身道,“白家老夫人刚死,安平公主就回来了,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皇帝捏着眉心的手一顿,抬眼看去,“左丞相是说,安平公主在上京设有眼线?”
“安平公主在上京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应该还做不到掌握上京的局势,不过微臣记得三皇子妃说过,安平公主这段时间都在靖曦城养伤,故微臣以为,会不会是靖曦城将消息传给了安平公主?”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眼下一片肃杀之色,“若当真如此,不但能证明靖曦的手伸到了朕的面前,更说明,安平公主理应外国,私下同靖曦交好。”
这也是现在皇帝最为担心的事情!
左丞相垂眸作揖道,“微臣倒有一计,望能让皇上分忧宽心。”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左丞相继续往下说。
“既然现在全上京的百姓都在歌颂皇上仁慈宽和,皇上不如再往里面加把火,由皇上亲自设宴,为安平公主接风洗尘,要是安平公主抗旨不尊,便足以说明安平公主同靖曦关系寻常,且深知白家出事……”
皇帝看向左丞相,问道,“要是安平公主进宫赴宴了呢?”
“如若如此,白家老夫人因白家而忧心之死,安平公主却在白家老夫人头七未过时进宫赴宴,推杯换盏……”左丞相顿了顿,再次躬了躬身,“就算安平公主不予之情,但此事到底是好说却不好听。”
君也好臣也罢,都需百姓的拥护。
一旦舆论倒向皇室,便是白朝颜失去民心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