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被掐出了好几块青紫。
叶素简头脑简单,倒还好说,就怕晨瑶和夜明月趁着王爷和她斗气,从中使坏。不行,她得主动一点,不能让这种局面形成!
阿朗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傅总管倒是过来看了一眼,苏语找他要纸笔,傅总管只说让人送来,再无音讯。这些人,一贯的踩低就高,他能来看一眼,已经不错了。苏语不作指望,只能等阿朗回来。她如今最怕的事就是阿朗也被晨瑶使计支开,
让她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这担心两个时辰之后成了现实。
照顾她的婢女也被撤走了!而她被带到了环境更加恶劣的房间里呆着。除了一张烂床,什么都没有,被褥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儿,熏得她作呕。
苏语的心沉了又沉,君墨言不管吗?难道存心看着别人欺负她?
她看着院外守着的侍卫,那分明是来看着她,不许她出去的!君墨言,你都不听我解释吗?
一晃,三日。
她被关在小院中,不见任何人进来,侍卫也不许她出去见任何人,而哑穴始终未曾冲开。
—
君墨言手举着远望筒,抵在右眼上,往前方看着。
君澜之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乌压压一大片,在视线尽头陈摆着,大旗在烈日里轻轻飘动。
这是桅水城,他要夺的第四座城池,离池城有四个时辰的路程,通往南方和北方的一个关键扼口之地,若君澜之得了桅水城,对池城的威胁便增加了无数倍。
前日他就赶过来了,这一仗比较难打。
君澜之大军集结的速度让他惊讶,看来这几年君澜之确实很努力,和以往那个总表现得儒雅风度、不争不抢的弟弟判若两人,让他刮目相看。
而且桅水城的地形很特殊,是个壶口形状,两面是山,一面是水,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从东面的水路进攻,都誓必要遇上强大的阻力。
“王爷,城里的探子们已经把消息传开了,百姓们都在议论。”聂双城策马过来,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君墨言点点头,把手中的远望筒递给了聂双城,沉声道:“让探子继续在城中散布消息,让范毅派三千精锐前去挑衅,不要过河,也不要进攻,每过两个时辰放一次箭,若他们有人攻过来,不留一个活口。”
“是。”聂双城下去传令。
君墨言调转了方向,回池城去。
晨瑶就在前面等他,晨瑶医术高超,世间难有人匹敌,每隔几天都会来军营,帮着军医给负伤的将士们疗伤。
“王爷,现在回去吗?”晨瑶只穿着素净的青布衣衫,挽着简单的发式,一点首饰也未戴着,抬手擦着额上的汗,笑吟吟地看他。
“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君墨言淡淡地问了句。
“和你一起回吧,这里忙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再配几个方子,太热了,好多将士们的身上都起了红疹,而且军中的药材也不够了。”晨瑶说着,蹲下去,在一只水盆里净手。
“嗯。”君墨言等她洗完了手,这才轻轻一挥马鞭,往前奔去。
晨瑶略有些失落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接过了侍卫递来的缰绳,披上了那件绣着牡丹的黑披风,上了自己的黄金马,策马追去。
虽是一前一后,但此时只有她在他身边,让她心中格外舒坦。苏语那里,只要君墨言信了苏语背叛,从此之后也掀不起风浪来了吧,等王爷忘了她的时候,再动手除掉她。
君墨言一路疾驰,暮色沉沉之时,回到了衙门里。
丢开马鞭,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偏院的方向,那女人现在还病着吗?这几天狠心不去听她的半字消息,也不知她好些了没有?
突然,他眉一拧,只见那方向的一棵大树上,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坐着,歪着头看着这边。
她坐树上干什么?
“王爷。”夜明月快步从里面奔出来,抱住了他的腰,笑吟吟地抬手给他擦脸上的灰尘。
君墨言盯着那边树上的身影,只见她慢慢缩回了枝叶里,然后看不到了……
混帐东西!他低骂一声,推开了夜明月,大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