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渴了。”孟冬宁蹲在沈拾野身边,可怜兮兮地:“我够不着水。”
她的肚子太大,蹲下身时被挡住,要伸出去的手也够不到水潭的水。
“七个月了。”我突然听见沈拾野看着孟冬宁的肚子说了一句。
是七个月了。
孟冬宁与沈拾野圆房到确诊身孕,距今整整七个月有余。
再有一个多月,她就该生了。
如果当初没有出事,我的孩子应该已经出世了。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谁,名字取成什么。
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最终还是永远留在了悬崖底下。
变成一摊模糊的血肉。
“他最近动的厉害呢。”孟冬宁抓过沈拾野的手,覆上她的肚子:“闹得我睡不好觉。”
或许在沈拾野的手覆上的瞬间,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因此他脸上生出一种怔忪的惊讶。
而后他用脸凑近了孟冬宁的肚子,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感受孟冬宁的胎动。
生命的不可思议就在于,它悄无声息地来,长大,带着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个人的血肉,长成独立的一个人。
父亲和母亲曾说,我是他们的期盼和延续。
他说他这一生对母亲的情感证明,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我成长的越好,他才能越欣慰。
受他们的影响,我同样对那个福薄的孩子抱以极大期盼。
那是我跟沈拾野的延续。
但结果不是那么好,或许老天爷从那一刻就在告诉我,这是孽缘,和我的一厢情愿。
“他在踢本王。”沈拾野的眼睛里好似落下几颗星子,变得亮晶晶的。
认真执着地端详孟冬宁的肚子,他说:“这顽劣劲想必很健康。”
孟冬宁轻抚肚子,察觉我的视线,朝我丢来挑衅的一眼。
方才还惊吓狼狈不已,此刻又嘚瑟上了。
但沈拾野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惨白了脸:“澜澜一定会喜欢的。”
我收回目光,眨眼时眼眶酸涩肿胀。
“你是打算将这个孩子如同献祭一样献给王妃吗?”我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