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告诉他,宋思明逃了。
即便我们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周围还有水滴断断续续的嘀嗒。
但在陆凝也说完这句话后,四周还是奇异的安静下来。
沈拾野的动作停住,我以为他会发疯质问,但他没有。
宋思明这个名字或许唤醒了他一些不大美好的回忆。
总之黑暗里他的呼吸似乎又重了一些,。
“那个人。。。。”我谨慎地说着话:“如果是那个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仇恨成安王的话,应该直接杀了才对。”
就算面对面阻力太重,可是已经抓到孟冬宁了,那是沈拾野的命门。
为什么还要费劲设计这一出。
如果是宋思明,仇人就该只是沈拾野才对,为什么要将亦芷也弄过来。
“或许是为了看戏,一个人太轻易地死了,并不是化解仇恨最好的方式,”陆凝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高深莫测:“也或许,他的目的不是为江家报仇。”
不是为了江家,那是为什么?
又陷入猜忌的死胡同。
我有的线索太少,对人性的掌控更少。
甚至分不清,坐在我面前的陆凝也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的。
“他是。。。。也听了京都的流言,觉得江澜音还活着,将跟江澜音有关的人都引到这里,为了钓出藏在背后的江澜音么?”
不然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宋思明只是江府最简单的一个下人,他的目的能是为了什么。
“江澜音已经死了。”陆凝也突然变的有些严肃:“你记得,她已经死了。”
“。。。。。。”
说不好这句话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走下去就知道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陷入险境,不怕前面有什么:“有难题就解决难题。”
“江家,曾经有牵扯过陛下的某些事吗?”
我将声音压的更低,确保其余的几个人听不见,虽然仓促,也有莽撞地问他。
陆凝也讶异地冲我挑眉:“你觉得是什么?”
“如果不执着于从细微处看,认定江家覆灭是沈拾野无情造成的,其实会发现这件事情本就环环相扣,江。。。。大人给赵府留的信,为什么是留给赵府,而非江澜音本人。”
说到父亲的时候,我艰涩地停顿了一下。
虽然我活着,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称呼他为父亲,令我惭愧,也心痛。
见陆凝也只是打量般看着我,心有惴惴,我又加了一句:“不是么?”
“是没想到。”他说。
“没想到什么?”
“女人很少理性看待问题,但凡遭逢家族覆灭,至亲枉死,就更不会带着逻辑思考。”
我捏紧掌心,除了苦涩还有迷惘。
因为我不知道该怀疑什么了。
“其实你不止怀疑这些,对吧。”陆凝也突然朝我靠近。
他做出一个类似拥抱的动作,但是手没有动,只是脑袋伏在我的颈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清的语气。
说了一句话。
一句令我直接将指甲抓进的话。
“你怀疑的人是宋思明,你甚至怀疑,赵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