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氏罪人所,也设有管辖的城主。
城主早已接到风声,组织起人,在入口处迎接。
黑马在城中大道奔驰,马蹄下扬起细细的黄沙,两旁是跪下接驾的昝奴,都统一穿着灰扑扑的囚衣,无论男女老少,套着破旧的铠甲,额头上是刺眼的黥面。
比起罪人营,倒像是巡视军营。
这些昝奴虽然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下,由于血脉优势,体魄强健,虽被折辱近千年,依旧精气神不败,战骨凛然。
让人憧憬他们全盛之时,该是何等风姿。
地面不平,马儿疾驰,林清月被涂山决搂在身前,颠得七荤八素,差点吐了,不用怀疑,她知道涂山决是故意的。
“告诉你一件事。”
涂山决脸贴着林清月的发鬓,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轻佻的话:
“昝奴传统,新郎新娘的新夜仪式须在马上举行,传闻这样可以生出强大的后代。”
林清月的回应,是用坚硬的头骨,把涂山决撞开了,涂山决哈哈大笑。
“尊上。”
城主骑着马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手上抱着几卷卷轴,他也做披甲装扮,与其说是管辖杂务的首领,更像是一方将军。
脸上没有黥面,是外派来的。
他不敢直视魔尊,直接把目光,定在魔尊怀里的林清月身上。
涂山决瞥了他一眼,“报。”
“是。”
城主展开卷轴,抑扬顿挫地汇报起来,包括今年有多少昝奴成年,有多少昝奴通过严格考核可直接充入魔尊麾下。
和涂山决的漫不经心对比,林清月听得入神,尤其全城人口开销、军费消耗的数据,了解未来手下的家族情况,是很必须的。
她听着一笔笔巨资,才意识到,此地无法种植,满城的人,靠涂山氏在养着。
林清月脱口而出:“每年要花这么多钱!”
涂山决以指腹,揉了揉她的后脖颈:“怎么?你想养?”
林清月的心跳一点也没加速,无比自然地否定:“我哪里养得起。”
城主听着林清月和魔尊的对话,不由地又用余光去瞄林清月。
刻着涂山氏家纹的金步摇,流苏摆动不定,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漏下跳跃的光点,从侧面看去,微翘的鼻头,红嘟嘟的樱桃口,从侧脸到脖子那一片柔软的肌肤,可以料想触感应该如牛饮般丝滑。
可惜很快,一只手掌捂住了那片白色,魔尊阴鸷的丹凤眼盯着他:
“你在画什么?”
城主发现他不知何时,职业病使然,在卷轴的空白处,以魔气描下了林清月的一颦一笑。
城主禀报:“属下按照睢老的要求,每逢遇到美人,便仔细描绘成丽人图上供。”
“睢康爱好美色的毛病,还是没变。”
涂山决的脸色变了,“本尊女人,他也敢窥探?”
城主的卷轴,从手中滑落,坠入黄沙中,林清月默默地收回想看自已被画得有多美的爪子。
城主不安地说道:“以前,您是准许画的……”
魔尊准许他人窥探他的侍妾,大方得像展示他刀上的一件配饰,甚至还会把美人们,赏赐给手下。
怎么今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