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言居然还颇为赞同,“说不定我真的做过鬼。”
“可笑,你就算看透了我们的真面目,你又能怎么办呢?”墨小辰用灵气刮起飓风,水壶花瓶纷纷坠落在地,把屋内搅得如劫后余生般凌乱不堪:
“你的师尊和林姐姐都入局了,你有本事把她们带走吗?”
祝言有些遗憾,“不杀人的话,不行。”
墨小辰不可思议地:“你疯了吗,还管能不能杀人,能跑出去的话,当然要不择手段地离开啊!”
祝言还是摇头,“我答应过我师尊,不杀人的。”
墨小辰忍不住想骂人,“你师尊有大病……”
他话没说完,屋梁下一截白纱帐自动撕开,形成一条白绫,重重缠住墨小辰的脖子,如吊颈绳一般,把墨小辰整个人吊在半空。
墨小辰双手拼命去抠脖子上的白绫,双脚扑腾,舌头伸出老长,脸很快因为窒息涨成了猪肝色。
祝言笑意盈盈地绕着他转圈,全方位欣赏着墨小辰痛苦死去的过程,表情十分愉快。
“你别急,等到真的拖不下去的时候,我会拿你们的命、拿附近十村八寨的命,来填平此处诡异。”
墨小辰说不出话来,不止地呜呜叫着。
他之前骂祝言,祝言都无反应,他只是骂了一句祝言的师尊,没想到祝言就想要他的命。
等到墨小辰渐渐挣扎不动濒临断气的时候,祝言打了个响指,白绫松开,墨小辰跌回桌面上,抱着他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祝言迈出一步,身影顷刻间从窗边闪现到墨小辰面前,墨小辰吓得大叫起来。
他原本对祝言带有的竞争之心,如今在生存的恐惧下,通通烟消云散了。
他没想到祝言看起来纯良,结果竟是个疯批,刚才他差点就叫祝言杀了。
祝言好整以暇地朝墨小辰的门面伸出手,墨小辰秒怂,立刻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
“啪。”祝言在墨小辰耳边轻轻又打了个响指,屋内原本被扰乱的家具摆设,顷刻复原,恢复整洁。
祝言轻轻挑眉,墨小辰跳下桌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墨小辰快跑到门口的时候,猛然又停下了。
他背对着祝言,身体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向左折,又急剧地扭回了右边,脊椎怪异地向上窜了几寸,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以挑剔的手法,捏泥巴似的,不停地调节泥胎的形状,直到把墨小辰的肉身,调整至满意的效果。
等墨小辰再回过身来面对祝言的时候,他的身形更高挑挺拔了,脸,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张脸。
是青年版祝言的脸。
他抬手抚了抚尤残留着痛感的脖子,似笑非笑地抱怨:
“小祝言,你以后可以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召唤我。”
少年祝言不想和他多废话,“把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还我。”
“诚然,记忆是生而为人,最珍贵的东西,人丢失了记忆,也就失去了他存在的根基,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也很心痛。”青年祝言同情地捂心,甚至眼角还虚情假意地洒落一滴泪:
“但被我拿到手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两人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对视,少年祝言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