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平民们对高高在上的修真界,又敬又怕之外充满了探索心,此戏曲的狗血与离奇程度,深深在凡人们的嗨点上来回蹦哒,因此修真界上层禁了又禁,依旧屡禁不止,风靡不息。
林清月听了几句,就知道演到了董仙子三戏戢海仙君的选段,
于是她带着猥琐的笑容,身体期待地向前倾了倾,小茶馆里,叽叽喳喳地聊天的鬼众,也都安静了下来。
艾玛,董仙子把戢海仙君,摁倒寺庙的香案上为所欲为,可是本出戏剧的最高能片段。
作为一条土狗,林清月百看不厌。
只见那女鬼,嘿嘿坏笑,把男鬼摁在破旧的茶桌上,急吼吼地开扒他身上的破麻衣,开始酱酱又酿酿。
那男鬼,则欲迎还拒地拉长着嗓门,娇滴滴地喊:“不要啦~讨厌厌~”
林清月:“……”退钱。
还我禁欲高雅的戢海仙君!
林清月被雷得五雷轰顶,四周响起了绕梁三尺的哄笑声。
混乱中,有人朝男鬼女鬼,扔了几根香烛和一把纸钱,他们收了打赏,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林清月的钛合金狗眼,差点就要烂掉了。
眼见场面越来越无法收拾,终于有鬼见义勇为,一阵凶残的阴风打过去,老鬼的纸二胡,破成了碎片,鬼戏子吓得化成一道鬼影,从茶馆中逃跑了。
演出中断,茶馆重新恢复了安静。
跛脚桌面,按上了一只黑紫的手,一道嘶哑的声音低低地问:
“打扰,请问,吾能拼个桌吗?”
林清月抬头,见是一个秀才打扮的鬼,道行不低,浑身散发出压迫的鬼气。
他的出现,令林清月身边的无头鬼和吊死鬼,如耗子见了猫,都瑟缩地离开了桌子,不敢与他平起平坐。
林清月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可以,请坐。”
祝言感知到林清月变得稍微紧绷的身体,睁开眼。
他知道不能妨碍师尊办事,于是乖巧地坐直了身子。
鬼秀才坐了下来,盯着桌面发呆。
林清月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儒生长衫,长条脸看起来饱经风霜,脸颊瘦得凹陷,嘴角两侧垂拉愁苦的深褶,儒巾的边缘,漏出花白的头发。
他坐下来不到一会,至少叹息了十次。
师尊不陪说话,祝言无聊得紧,单手托着包子脸,和鬼秀才搭讪:
“你好。”
鬼秀才朝祝言有礼貌地点头。
因为惧怕鬼秀才缩到一旁的众鬼,见祝言一个新面孔的小鬼,居然敢和鬼秀才搭话,他们用眼神,示意林清月赶紧把祝言拉走,同时无声地念叨着:
千万不要问他是怎么死的,千万不要问他是怎么死的……
“你好,”祝言笑意盈盈,“请问你是怎么死的呢?”
众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小鬼今晚可能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