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锦袋,应该是师无宴母亲,亲手做的手工,正中央,用白色的丝线,缝着一头歪歪扭扭的白狐,狐眼镶嵌着两颗黑珍珠,狐嘴张开着,像在嗥叫。
林清月在狐嘴里,摸到了一颗珠子的轮廓,原来是衔着一颗玻璃珠的。
看不见的珠子,也是师无宴逃避的记忆。
林清月把它捏在指尖,轻轻地捏碎了。
依旧是在冷宫。
巨大的法阵,笼罩了整个宫殿,阻止所有人窥探。
无人愿意造访的冷宫,变成死牢,惨叫、呼救声,被消音了,无法传出一丝一毫。
废妃、宫女内侍们,像无头苍蝇,在法阵的边沿乱撞,一次次被反弹回来,最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残忍地扭断了脖颈,扔在地上。
最后只要一个碎魂咒,外加一把火,就能毁灭所有作案的蛛丝马迹,对外声称,是疯掉的丽妃发作了,杀害了所有人。
林清月踩着满地的血,穿过熊熊燃烧的烈火,跟随着法术爆开的音浪,来到冷宫某个角落。
花厅的屋顶,已经被掀开了,四面墙壁,剩下一面残墙。
烟尘散开,太子单手掐着师无宴的脖子,把他凌空举起。
十几岁的师无宴,掰着太子的手臂。
双腿,悬空,挣扎着。
师无宴浑身伤痕累累,额头上的妖纹,被一道霸道的伤口,横腰截断了。
“你……做了伪丹……”
太子随手把他扔到一个土坑中,师无宴吐出几口血,手脚并用陷着土壁站起来,又跌倒。
太子缓慢地说:
“是啊,为了对付你,我利用禁药,烧掉大半寿命,炼制了我的肉身,把我的妖丹,提升了三个境界。”
“无宴,三个时辰内,我比你强太多了,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老老实实地把你的肉身,送给我。”
师无宴抬起手臂,撕去破碎的衣袖,像野兽一样,舔着身上的伤口,他紧盯着太子:
“你到底是谁?”
太子冷漠地说:“你真的笨,我已给你诸多暗示,你还是猜不到我的真身。”
太子吹了一声口哨,一头纯黑白足的貙虎兽,从火焰中走出,太子倚靠着巨兽。
“旧人不如故物。人的印记,会被历史的尘埃掩盖,只有人使用过的物品,会一直记住他。”
师无宴迟疑地问:“你是师尾宿吧。”
太子惋惜:“我们神狐一族,传嗣万代,为何数起伟大人物,你们只知道,始祖神师尾宿?”
林清月看着太子的貙虎兽,立刻猜到了他真正的身份。
妖皇生日宴上,太子曾绘声绘色,讲过一个千年前的故事。
里面有某任伟大的妖皇,骑着貙虎兽,千军阵前,怒取魔尊首级。
太子摸着貙虎兽的鬓毛,怅然。
“我千年前,也和始祖一样,被魔族砍了头。”
“我也曾如始祖,君临妖界,驰骋沙场,战无不胜,我的功绩,彪炳史书!”
“可惜我突遭暗算,纵天修为,来不及飞升,化为虚无。”
“漫漫时间长河里,我也曾后悔过,当年残阳之役,我或许不该拧下魔尊的头颅,这样就不会,招来魔族疯狂的暗杀。”
师无宴的笨蛋脑袋,终于开窍了:“你是师青桑。”
太子——师青桑漠然点头:“我就是你们的战神,师青桑。”
原来,太子不是识古者,也没有识古天赋。
师青桑利用野史传闻,骗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