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度启动,融入行进中的车队。车内,张祁闻双目紧阖,唇角微动,沉声道:
“郡主的剑气,锋芒隐现,颇具大家风范。假以岁月磨砺,必将成为剑道之翘楚,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造诣,着实不简单呐。”
林怀景闻此言,惊愕之色溢于言表:“未曾亲见,何以断言?”
林怀景一脸诧异,只是这张祁闻并没有回答,于是林怀景接着说道:
“或许,身为女子,她心中满载不甘与倔强,誓要颠覆世俗偏见。为胜过我之书法,她曾于天文馆内潜心研习草书;为挫败轻蔑之人,她于十二岁便在草书中领悟剑道。可世人却还只知道她是天下第一女奇子,却从来没有人觉得,她可以撑起怀王府,这就是这世道的不公,女儿身又如何,就不能撑起怀王府,撑起我大周的边防吗?”
谈及姐姐,林怀景语调中满溢疼惜与无奈,深知其心之所向,却无力助其达成。
张祁闻听罢,缓缓睁开眼,点评道:
“她比你更为清醒,对所求之事有着坚定执着。目标明确,心无旁骛,如此之人,实属世间罕见。”
“老道长对家姐赞誉有加,若她知晓,即便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定然欣喜万分。”
“我是你师傅,什么老道长。”
张祁闻一听,睁开了眼睛。
“老道长,反正我就这么叫你,你爱听不听,虽说你我有师徒名份,可师傅二字,我还是不太习惯。”
林怀景摇了摇头。
“行行,随你吧,反正我也不介意。”
张祁闻无奈一笑,再次阖目养神。片刻之后,忽又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地凝视林怀景。
“怎么了?”
林怀景察觉到异样,遂关切询问:“可是有何变故?”
“有杀手在外。”寥寥数字,便揭示出此刻林怀景面临的险境。此行前往上京,类似的遭遇恐怕难以避免。
“羽林卫,是否已远离我们?”他接着问。
张祁闻闻之,淡然一笑:“倒是聪慧。”
“他们若知羽林卫在侧,断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我永宁王府这三百重骑之威。”
此时,车外传来箭矢破空之音及重骑兵挥舞长兵器拨挡箭矢的嘈杂声。
“殿下,敌方仅为弓弩兵,末将恳请率队出击!”阎达请命。
“准。”林怀景毫不犹豫,一声令下,三百重骑瞬间四散而出,疾驰向箭矢来处。官道中央,仅余两辆孤立无援的马车及车内四人。
张祁闻闭目养神,林怀景亦随之效仿,阖目静坐车内。
忽闻破风之音乍起,伴随剑鸣与几缕剑光直逼马车。诗柳与画眉齐齐望向林怀景,他却轻轻摇头。
剑气迫近,林怀景甚至能感知剑尖上浩瀚剑意带来的压迫感。
“叮!!”一声清脆撞击,林怀景睁开双眼,只见剑尖已贴近自己眼前不足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