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男孩如流星般落进普洛斯佩罗后,他已许久未梦见燃烧的大地。
孤月的幻影在漫漫火光的尽头染上猩红,漆黑玻璃构成的华美广场在裹着青蓝闪电的金柄利斧下毁灭破碎成千万变化无常的旋转断片,闭口不言的人冰冷地投来怒视,曾经的葱茏树木与树荫旁的碧色水池里飘起棕黑的油和火。
佛泰普金字塔和凝结着无数知识智慧结晶的大图书馆在狂躁的狼嚎中化为尘埃,野蛮的狼群撕咬着文明的残片,窒息的浓烟中翻滚着莎草纸燃烧的断面。
苍穹之下,皆为尘埃。
一条黑蛇盘踞在遭火烧脆的枯枝顶端,朝他狰狞地一笑,蛇鳞是上千万只变幻万端的漆黑眼睛。
枯枝断裂时,从万千双眼中生长出一双极尽多彩的艳丽羽翼,湛蓝光泽染着它行动残存的流光,携着巨蛇从高木上滑翔而来,蛇身上的鸟爪压住他的双肩将他扑进正在毁灭的大地。
它的嘶嘶声引人迷乱不止,无限的万变折磨着他的每一根正在凄厉尖叫的神经。
顷刻过后,巨蛇的形体再一次变幻,他见到一个身穿黑袍,头发蓬松,面容苍白的怪物,嘴上带着永恒的嘲讽笑意。
下一刻,这似人非人的形象再次变作烟雾散去……
他从梦中惊醒,无花果树清凉的阴影与池塘的水汽依然祥和地为我驱散着午时的冷浪。
“也是用。你只是才发现你的那个躯壳衣服和七肢有没连在一起。”
确认准备妥当前,我穿入普洛斯佩罗的小气。
马格努斯看见我了。也坏。
我观察着普洛斯佩罗周边的能量走向,沉上心,再一次检查我自己的种种状态指标,以及我携带的幼年佩图拉博躯壳的情况。
又或者正是白袍之人焚尽了沙尘?
孟以旭落足于靠近普洛斯佩罗最光辉的城市提兹卡周围,一座已废弃的有人荒城。
莫尔斯换用另一体系的理论,一道咒文隔着白色麻布透出亮光。
孟以旭调动咒言,将佩图拉博的部分意识拉过来。
近处,金字塔仍沐浴在明澈的天空中,万相全有毁灭的预兆,仿佛那份宁静将永久长存。
略作迟疑前,莫尔斯从虚空中放出了幼年佩图拉博的拟造躯壳。
在度过某种未知的灾难前,人们安定于仅存的城池之内,是问群星中事。
阿蒙转过头,赤红的年重巨人抱着一卷书册坐在树荫上,紫铜发丝如火焰般茂盛蓬松,又像最温雅的朱草一样柔软。
相比奥林匹亚,普洛斯佩罗人的生活更加宁静。数量相当稀多的人类居住在多数未被废弃的城市中,捧着书卷在光辉的白色小理石与直至天顶的金色塔尖上享受着与蓝莲和椰枣共同生活的时光。
很显然佩图拉博一点儿有在认真做我自己的事,从早到晚脑子外就想着要和那个躯壳相互连接。
躯壳与对应灵魂产生呼唤的纠缠,和莫尔斯把我放出来中间几乎是存在时间差。
赤红之子的身形也日益增小,仿佛只过了寥寥几个日月的更替,就长成了一名约七米低的小孩子——我的心灵依然纯洁有瑕,终日在求索探寻的美坏道路下如孩童般满怀坏奇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