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兰曾和他开玩笑,问他一艘连螺丝钉都全换过的异形小船,还算不算原来的异形小船。
当然,还有联邦赠送给他们的半人马纪念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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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丹提欧克笃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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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说明目标地点,你们竟也跟来。毫无纪律。”丹提欧克不痛不痒地说,他们的船上实在有些缺人,况且这是他参与大远征以来,头一次真正如此亲切地与凡人孩子交流。
“萨特拉达深渊,古盖恩星区,”丹提欧克回答,摆弄铁盒子上插着的铁丝的那双手停了下来,“飞船还没开太远。”
“我们是永恒的钢铁战士,不论敌人因何而存在,我们战斗,直到再无残余。我们的枯骨若随岁月而褪色,我们的功绩若败于时间的洪流,我们的铁甲将依然存在,诉说军团的意志,诉说战斗的永续。”
他停顿了片刻,缓缓说:“而据帝国探测,赫鲁德人乔迁至此,至少是在30这一时间节点的两千年前。”
“嘿,大营长。”佐兰的声音突然响起。
临时的刺激药剂通过战甲尚能工作的模块,注入军士体内,这管药剂由第八军团提供,改自当年奥林匹亚运动会时的失败碎心者药剂,如今去除了多数副作用,真正达到激活潜能,或者说提前榨取阿斯塔特身体潜能的作用。
对不起,我走丢了,见一见我……
隧道追逐着他们的脚步坍塌,他无法计算两人到底跑了多久或者多远,每每往前踏出一步,数米之外的背后,就有一块玻璃化的石头向虚无之中坍缩、凝固,变成一条破碎石块组成的分裂道路,凝滞在漆黑的漫漫幽邃之中,化作静止的画片。
灵能者见到他,眼睛里简直放射着光。
“那是因为你腿上被打了一枪。”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去翻找能用来做金属义肢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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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丹提欧克回应道,他就知道这小子——这老家伙没睡着。
“是,大人,您往何处去?”
他勉强地接下话,自他加入钢铁勇士以来,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所以,我们是被炸到……两千多年前的萨特拉达深渊了?”
他穿着一身用防水布、钉子和电线铜丝组装的简单袍子,头发半黑半灰,脸上沟壑分明,一圈用小刀粗暴修剪切断的胡子环绕着那副经典的严肃表情,就像每次他们打了胜仗时一样,令佐兰十分熟悉。
在一通交流过后,男孩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叫马尔申。
他是谁?啊,他不太清醒,实在很难想得起来。他躺在这……他的手是完好的,呼吸顺畅,腿很轻盈。他正在安装熵场的什么仪器,那是什么?他一点儿想不起来……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浑浊的抽气声,仅存的两个肺在胸腔内抽搐。
人类不算太欢迎这两个高大的中老年人类,警惕地审视他们身上的伤痕,检验他们身为战士的危险性,将他们安置在较为偏僻的海洋岛屿中。
佐兰的面容比他老得稍快一些,近二百年前——或两千年后,他在赫鲁德战役中所受的伤势,从未得到真正合适的医疗条件,用他自己的话来讲,他能活到现在,全仰仗“帝皇的基因科技保佑”。
“什么,我一定是没有睡醒,现在我们一定身处我们宽敞的医务室,打着怡人的吊瓶,躺在干净的病床中央,等着药剂师来照顾我们的伤情……”佐兰唠唠叨叨地念着,又闭上眼睛。
这里的人不认识星际战士,他们也恰巧没有针对人类的使命在身。从当上帝皇的阿斯塔特以来,他们突然又变回了自己。
他虽然长得年岁过大,实则还是个几十岁的年轻战士,纵然身经百战,面对未曾涉足的领域,还是难免感到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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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来自哪里?”英特雷克斯人有礼貌地发问。
“你在担忧什么,巴拉巴斯?”佐兰问。
佐兰跟随丹提欧克殿后,又砸出一枚静滞手雷,赫鲁德人尖叫着被撕裂。
“真有你的,大营长,”佐兰咳嗽着说,“但为什么赫鲁德港口在地下?”
丹提欧克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现在就闭嘴。”
他咕哝了一声,冲到仪表台边上,噼里啪啦地敲起一大堆的按钮,并重重地挨个拉他需要的横杠。
“我不是神经学专家,”丹提欧克神情绷紧,“治不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