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职人员难以限定,因这项计划起始于至少十年之前,而许多凡人都在这二十年间改换外貌,乃至部分阿斯塔特战士,都已经与二十年前的自我相比,显得面目全非。”
“另外,至于历史与文明遗留的信息与数字,对我们而言更是难以考证,正误难辨。因此,我们还需要一些远超常人的帮助。”
“另外,在剧本的编排状况之中,我意识到我与马格努斯都非善于文辞之人,也就是说……”
“好吧,”莫尔斯自觉地接下话,他的思考持续了许久,直到帝皇所在的灿金塔楼与他们的视野范围相互邻近。
在那耀眼的辉煌世界之内,康拉德·科兹正位于殿堂之中,与他们的引路人侃侃谈话。
“所以,”莫尔斯问,“你不仅决定召开一场运动会,还决定让更多的人或物体牵扯其中。比如我,一个写剧本时情不自禁会加入过多的个人臆测和无效话语修饰的糟糕创作者。”
“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将其取消。”佩图拉博说,等待着金色殿堂的大门在他眼前敞开。
他并不觉得如今的康拉德·科兹,与人类帝皇,还有多少会允许双方长时间讨论得没完的内容,因此,科兹随时可能从金门之内现身。
“你还学会了另一件事,”莫尔斯说,“那就是以退为进。”
佩图拉博不作回答,甚至对这番评价有些满意。他弯下腰,拍了一下莫尔斯的肩膀。
莫尔斯瞪他一眼,靠在他们行走抵达的、皇宫金色厅堂大厅两侧一边的门上:“我开始觉得你变得过于难以应付。”他说,用笑意让他的语气变得温暖。
“但你仍然在这里。”佩图拉博隐晦地提示,“听着我与你说些毫无意义的话,说些尚未完成的事,不论是在泰拉,在奥林匹亚,还是铁血号,在铁原号——我会将它展示给你,尽管它的设计理念脱胎自罗格·多恩的山阵号,但我一手设计了我自己的奥林匹亚太空要塞。”
“当然,当然。”莫尔斯说,“你如此为自己感到骄傲……好吧,我发现问题回到了一个相当前期的阶段上,即你为什么不要求承包泰拉皇宫的修缮和维护,而是将它交给罗格·多恩去完成。”
他的手指划向周围的建筑物,从那些与因威特如出一辙的楼房顶部造型,与罗格·多恩所钟情的配色中,读出第七原体存在于此的显眼印记。
“那不是我的任务。”佩图拉博以最简练的方式回答,这让莫尔斯的表情奇异地舒展了。
“你终于开始意识到你并非万能了?”
“至少我无法为我牺牲的子嗣书写为帝国付出的证明文书,亦无从鉴定他们究竟完成了多少项不可思议的成就……”
“好吧,”莫尔斯摇摇头,“我明白了,你认为修建泰拉皇宫的过程过于繁琐。”
“不过是应有的分工。”
“听你说了算,佩图拉博,你才是帝皇的建筑师。”莫尔斯说,“至于为你的奥林匹亚运动会撰写开幕式的演出脚本一事,我想我是准备好了,假如你并不如何嫌弃我那噩梦般的语言堆砌,我们可以对人类文明的延续稍作探讨……还有你对运动会的具体安排。”
“我难道敢说我嫌弃吗?”佩图拉博笑了。“这是为你准备的,莫尔斯。它是为了奥林匹亚的节庆,为文化的延续,但归根究底,我为了你的话去设计它。尽管如今,我认为它实际上是对文明的一种纪念与强调。”
“黄金王座啊……”莫尔斯嘟嘟囔囔,“你何时学来的这一套,从福格瑞姆口中?那只紫衣凤凰倒是很有些对语言技巧运用的了解,我想。”
“福格瑞姆仍是情绪之中的人。”佩图拉博说,“他活在对完美的追逐之中。”
“是,你正是最理性的那一个。”莫尔斯说,“理性到重拾十几年准备的一场为凡人提供的运动会。那么,我猜,接下来你会返回奥林匹亚?”
“这本就是原先的计划。”佩图拉博说,“我自然不会反对我的任意一名兄弟,前来批评我通过对古文化考据,获得的运动会项目,比如掷铁饼,我想。它是吗?”
莫尔斯点了点头,神态平静;简单而言,他的表情适合被印刷在扑克牌背面。
“是吧。”莫尔斯说,“不过我是说掷铁……”
他向后一仰。
伴随着莫尔斯所倚靠的石门的突然敞开,一台小型的机仆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中平台上端着一些硕大的餐盘。
当第一套与第二套餐具抵达时,这似乎很显然是大厅之内的父亲与孩子做出的共膳抉择。但下一套巨大的刀叉抵达时,事情变得有些差别。
“现在有……多少对刀叉?”佩图拉博计算着低语。
“看来这份食物不止需要两个人来消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康拉德·科兹走出殿堂,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邪笑。
很显然,他与帝皇的洽谈取得了令他满意的成果。
“我并不饥饿。”佩图拉博说。
“不论你有没有,总之别聊奥林匹亚运动会了,”康拉德说,“就像我不想再随时将‘正义’挂在口边。我们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要怎样处理,这几道食品。”
他揭开一道同样由机仆运送而来的餐盘盘盖。在盖子下方,食物形态诡谲,色调鲜艳,以绝非寻常者之姿态,迅速对佩图拉博的心理防线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这是……”佩图拉博惊讶地皱眉。
“去问安格隆。”康拉德回答,“怎么会有人想到要教绿皮学会烤跳跳,还有酿造蘑菇啤酒?说真的,我实在期待吾等之亲父咽下这顿佳肴时的神态,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