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帐里娇啼,鸳鸯被内成双。
夜,亥时初。
弄鱼巷宅内,事后阿瑜双眼迷离,神情恍惚,足足过了百余息,才从绵绵余韵中缓缓清醒过来。
自陈初臂弯内悄悄抬起头,却发现前者正好也在看向自己,阿瑜微羞,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今日离了府,两人比往日疯颠了一些,阿瑜面皮薄,陈初便岔开话题道:“阿瑜,你知道浙东路虔氏么?”
听陈初问起正事,阿瑜缩在被内的手将被子往下拉了少许,露出了眼睛,“我知道呀其先祖早在晚唐时便受封越王,后其孙率土降周,受封诚王家族至今绵延近三百年,当今家主虔律之虽隐于村野,但受其资助过的门生故交,遍布周国朝野,乃两浙路当世第一大族。听说,周室南迁后置入的皇庄都是从虔家手中买来的”
“嗯。”
嘉柔嘴里说着习惯,实则另有原因。
几息后,白露送来椅子,蔡婳却依旧没有挪窝的意思,玉侬只好自己起身,委屈吧啦的托着椅子坐到了猫儿另一边。
陈初说话时,大手已顺着阿瑜的玲珑腰线一路攀上光洁后背,精准摸到了肚兜系带。
正沉浸在商讨国家大事氛围中的阿瑜,忽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竟是肚兜滑了下来,不由惊呼一声,玉藕双臂下意识遮在胸前。
瘫在椅内的蔡婳不由撇嘴道:“府里那么大,不够他俩折腾么?还跑去外头还当自己在偷情呀!”
那太医忙道:“殿下放心,微臣晓得,府内之事,出府后微臣不会吐露一言。”
可听说对方连子嗣都带过来了,陈初不禁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若许家人此行就是为配合行刺,按说不该带子嗣啊!
蔡婳扭着腰走到玉侬旁边,屁股一撅一拧,生生在只可容纳一人的椅子内挤坐下去。
阿瑜很是有点不舍这独处时光匆匆结束,可她不会像玉侬那般撒娇,也不会像蔡婳那般‘我偏要跟着你’,最后识大体的应道:“嗯,叔叔做事小心,阿瑜这就回府了。”
“那便好对了,往后莫喊我殿下了。”
正是因为同样出身世家,阿瑜才能准备把握那些大族的心思。
猫儿自然不会专门苛待嘉柔,不给她的园子配备应有下人。只不过,那些遣来的丫鬟婆子,要么出身于猫儿屋内、要么是从蔡婳那里调来的,嘉柔戒心甚重,自是不想用别人养出来的丫鬟。
“呵,小金鱼倒是爽利了,两人去府外快活,却把儿子丢在家里。不成,我也得在城内置办一座宅子,日后出宫了也好有个落脚地方。”
“临安陈公提供的情报非常粗略,只知有人欲对王爷不利,经一路侦查,目前确定的,对方有二十二人扮作商旅,分为两路一前一后入京。”
陈初嘿嘿一笑,将人拉入怀中,炫耀一般道:“我这单手解肚兜的功夫,还成吧?”
“出府后,不得对人乱说府内之事,此事我阿姐准备亲口告诉姐夫,你休要走漏了风声。”
‘骤起’的意思,不就是暴发户么。
“哦,李科一家来了东京,特意让他娘子、孩儿见一见我。”
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以相对平静的语气问出来。
可嘉嫆却喊不出口嘉嫆这些年虽姐姐担惊受怕过、颠沛分离过,如今自是十分渴望阿姐能诞下一名男婴,为她们这群失去了父兄的姐妹庇佑。
各位夫人的园子,要么假山玲珑,要么花花草草,而铁胆所住的院子内,却整出一块光秃秃的演武场,靠着墙根放置的兵桁之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
“相对顺利?”陈初感叹道:“这一路走来可算不得顺利啊!”
当初,颍川陈家不就有类似心态么。
阿瑜早年帮爹爹处理过公文,后来又做过一段时间陈初的小秘书,深度接触过淮北政务,自然清楚淮北的行事风格。
此刻听陈初问起这虔家,便主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叔叔,江南之事不比淮北、中原。”
此事不难猜,即便陈初低调,可随行护卫也少不了,今晚他和阿瑜不归,住客栈不大现实,想来是买了新宅子。
嘉柔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只听她又道:“外界那些传闻,都是南朝皇帝为了离间你姐夫和齐国旧臣,才故意散播的。下次你再听人胡说,便让前院翁管事把人拿了治罪!”
稷儿、念儿两名男孩,看的如痴如醉,不住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