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圆仪仿佛没看见这一幕似得,只稍一犹豫,便款款跪了下来,唤道:“民女,见过王妃”
嗯,以她的视角看来,对方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肯定是正室大妇来着。
蔡婳嘻嘻一笑,也不否认,就那么静静在椅上坐了,再不吭声。
只等了盏茶工夫,才忽然开口道:“茹儿,药汁不烫了吧?该能入口了吧?”
茹儿用手背贴着药碗试了试温度,回道:“能入口了。”
“嗯。伺候柴昭容饮药”
“。”
一听这个,同样跪在地上的黛蕊吓的赶紧扑在了柴圆仪的身上,喊道:“求王妃放过,求王妃放过!”
一旁的健妇却不管那么多,一人上前像提溜小鸡似的将黛蕊扯开,另一人从后擒了柴圆仪的双臂,再有一人捏着柴圆仪的下巴,就要将汤药灌下去。
柴圆仪自是疯狂挣扎,但她那气力,当然比不过健妇,眼瞧汤药端近,柴圆仪心下发狠,一偏头狠狠咬在了健妇虎口之上。
健妇吃疼,叫了一声下意识撒开了手。
被反擒了双臂的柴圆仪,这才有了开口机会,忙喊道:“王妃!你想让王爷失信于天下么!”
正玩味看着眼前一幕的蔡婳,抬手阻止了另一名上前的健妇,笑道:“此话怎讲?”
柴圆仪抓紧时间道:“自榆州起,民女便竭力配合你齐国起事,这才使得完颜亶自斩臂膀驮满赤古!抵达南京后,宫内一切安排,我同样听命于齐国!如今,飞鸟未尽、狡兔未死,王妃便要藏良弓、烹走狗!王妃杀我,确实易如反掌,但此后,王爷还如何收服金国万千汉臣!”
“。”
蔡婳甚少有嘴上说不过别人的时候,此刻却反驳不来了。
可三娘子是谁?
道理论不过,咱可以不讲理嘛!
只听她道:“咦,这小嘴叭叭的真能说。不过,伱说的很有道理。”
黛蕊闻言,以为柳暗花明之时,却见那‘王妃’邪性的笑了笑,又道:“但你睡了我男人茹儿,灌药吧。”
“。”
黛蕊大愕之后,紧接大惧,即便被反擒双臂,却猛地朝地面青砖叩起了头,“王妃饶了十七姐儿吧,求王妃开恩。奴婢愿替十七姐儿饮了此毒,奴婢来喝。求王妃开恩。”
额头触地的咚咚声夹杂着黛蕊的哭喊,分外凄凉。
片刻间,不住磕头的黛蕊,额头上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愿代主死,如此忠仆,确实令人动容。
像小鸡仔似被擒着双臂的柴圆仪侧头看了黛蕊一眼,往常惯于表演的眼泪,这回是真的没忍住,滚滚而下。
便是端着药汁的茹儿,上前的脚步也迟疑了起来,回头看了蔡婳一眼。
蔡婳沉默几息,忽道:“你俩哭个屁,这又不是毒药!这是避子汤!”
“。”
场间一滞。
避子汤,算是当下事后紧急避孕的手段此刻蔡婳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柴圆仪当下有用,杀不得。
但绝不可使她怀了陈家子嗣,那就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