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后方妻子仍在和弟媳兴奋的小声议论着‘若楚王开恩,不再计较前事,夫君能重新为官,便能搬回东京居住了’
许忠心中烦躁愈甚,不由回头呵斥道:“能不能安静些!”
一句话将妻子斥得蔫了下去,许义之妻见兄长这般对待嫂嫂,不由抱不平,小声嘀咕道:“这些年,我们一家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看着些许好日子的希望,还不允人高兴一下么。”
许义闻言,强忍着没回头,以免看到妻儿时,会忍不住落泪。
待行到前殿,却见院内百姓满满当当。
搀扶着张氏的侍女,仿似无意的和人群中几名做小贩打扮的汉子,快速眼神交流。
而许忠却暗道:竟把百姓也放了进来,这样更利于某些人藏匿、突然暴起。
他知道,刺客绝不止母亲身旁的侍女,但具体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巳时三刻。
许家二十余口人在张氏带领下,齐刷刷跪在殿内。
张氏最希望的情况。陈初为在百姓面前表现大度、亲自来搀扶她的情形,并未出现。
他就那么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内,张氏不得已,只能演下去,带头朝面前这位恨之入骨的仇人叩了头。
“罪妇许张氏,同泾源许氏一家。”
张氏话未说完,忽听上首陈初奇怪道:“那位,我若没记错的话,是许家二郎吧,如今才三月,你怎热的满头大汗,可是身体不适?”
当年,陈初亲自去许家祭拜过许德让,此时认出许义也不算稀奇。
张氏闻言一惊,赶忙回头,却见跪在地上的二儿子,额前遍布汗水,撑在地上的双臂也忍不住打颤
终归只是习惯束手清谈的书生啊!
即便早已做好了取义的思想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成这般!
“回回陛下。呃,回楚王,在下体虚,前往东京的路上受不住赶路辛苦,染了风寒。”
还好,许义还没紧张到口不能言的程度,磕磕绊绊解释了一句。
旁边的惠空也道:“春季气候无常,忽冷忽热,近来不少施主都染了风寒,许施主,需着意了”
低着头的许忠,心下不由一动。方丈这话在旁人听来,没有任何异常,可他却听出了那句‘许施主,需着意’所隐藏
的提醒!
结合方才那小沙弥的字条,许忠暗道:难不成这大相国寺里的高僧,也和秦相那边有联系?
可张氏却有些着急了,二儿子方才就透露出少许意志不坚,眼下又吓成这般模样,再继续下去,说不得就要露了马脚。
需赶紧动手了!
却见她再行叩拜之礼,开口道:“王爷,当年亡夫执拗愚钝,坏了王爷贤名,如今们一家游历四方后,方知王爷所为皆是治国善政。犬子结合近年所见所闻作了篇文章,请王爷一观。”
“哦?拿来看看。”
有了陈初这句话,张氏才从怀中掏出一张叠整齐的帛书,而后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身,侧后两名侍女马上上前将张氏搀了,一同走上前去。
这一切,看起来无比自然。
可坐在陈初身旁、戴着帷帽的‘猫儿’却徐徐将手缩回了大袖之中。
近前三尺,张氏躬身,双手奉上帛书。
陈初抬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