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推门而入后,却见姐姐正坐在床沿掉眼泪。
猫儿赶忙抹干眼泪,假装无事道:“作业做完了?”
“嗯。”
本来想找姐姐抱怨阿瑜姐姐布置的作业太重,可见了姐姐哭红眼睛的模样,虎头懂事的没再给姐姐添乱,反而蹲在床边拉了姐姐的手,关切道:“阿姐,你怎哭了。”
在虎头眼里,猫儿亦姐亦母,坚韧却又温柔,虎头想不出有甚事还能惹堂堂王妃哭鼻子。
“阿姐没哭,眼睛有些干。”不愿在妹妹面前露出脆弱一面的猫儿嘴硬道。
虎头那双透着机灵劲的大眼睛在姐姐脸上睃巡一番,却道:“阿姐,可是挂牵哥哥了?”
“。”
猫儿没想到被妹妹一眼看穿,为掩饰尴尬,便用绵绵声线批评道:“多少年了,依旧改不了?明明该喊姐夫,整日‘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姐是你嫂子呢!”
“嘿嘿,习惯了。”
虎头撒娇一般,将下巴搁在猫儿膝头上,仰脸朝姐姐傻笑。
自打有了身孕后,猫儿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明明虎头整日待在身旁,猫儿却在刚刚才发现,妹妹竟有了大人模样
那双桃花眼,遗传自娘亲,是她们姐妹共有的外貌特征。
脸蛋上的婴儿肥,也有了逐渐消退的趋势。身条逐渐抽高。
或许是营养好,如今刚刚十三岁的虎头,身高已和猫儿接近,想来以后超过姐姐不成问题。
感慨之余,猫儿打趣道:“过不了几年,虎头也该嫁人了。君如的兄长、彭旅帅家的大郎,都和你年岁差不多,虎头可中意谁?”
长姐如母,如今又兴早嫁,猫儿以说笑的方式谈起这些,还真不算心急。
虎头的成长环境中,从没接受过正统的儒家教育,影响她至深反而是当初的玉侬老师、陈初、蔡婳等人。
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不讳谈男女之情。
特别是蔡婳,人家信奉的是遇见中意郎君,拉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她和陈初,就是她勇于实践的结果。
是以,不经意的耳濡目染下,虎头也不羞于和姐姐谈起男女情爱,但显然,姐姐提起的这两人,入不了虎头的眼界。
“他俩啊!且,幼稚鬼!”
“。”
猫儿无语的捏了捏妹妹脸蛋,笑道:“伱们才多大?”
“这和年纪有甚关系?有些人,十几岁时已顶天立地,成一地英豪;有些人,十几岁了还只会拿炮仗吓唬女子取乐!”
虎头说的一本正经,笑盈盈的猫儿忽觉妹妹这话里似有内容,可不待她细问,虎头反而抢先道:“阿姐,你方才真的是想哥哥想哭了么?”
“。”
猫儿有短暂的难为情,紧接却无声一叹,道:“你姐夫今次面对的局面,凶危远胜以往。那金国近二十年从无败绩,万一”
猫儿一哽,再说不下去了。
当年,她亲历过丁未之难,金人凶狠,是刻在骨子里的童年噩梦,自是担心官人安危。
可虎头却完全没有被姐姐的情绪感染,反而撇撇嘴,以稍显不屑的口吻道:“哪有万一,金人以前未败过,那是因为他们以前没遇见哥哥!”
“。”猫儿眨巴眨巴那双自带韵致的桃花眼,不禁好奇。
眼下何止她自己担心,便是陈景彦、陈景安等淮北高层,同样夙夜难眠,唯恐淮北多年积累,在河北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