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瞅了眼常北风,也是有些心疼自家老爷们,虽说平常她隔三差五就动手,但也没将常北风打成这副鸟样。可她也没法怪徐宁,更怨不着他。
只无奈点头去了小卖店,然后她就搁卖店门口,听见了大喇叭和屋内人的动静。
待走进家门,正在烧火做饭的高艳红瞅着她两手空空,就问道:“燕儿,咋没买回来呢?”
“嫂子,完犊子啦,咱家这俩瘪犊子要搁庆安出名了。”张燕哭唧尿呛的说道。
高艳红给她拉进屋里,询问到底咋回事。
张燕当着常家兄弟的面,将在卖店门口听着大喇叭和屯里人唠的闲嗑说了一遍。
常北风怒喊:“大喇叭我艹尼玛!”
“别特么喊!都是特么你作的孽!”张燕手指着他呵斥道,常北风当即就偃旗息鼓了。
常西风嘟囔道:“这回确实完犊子啦……我俩这名搁屯里本来就不好,这回大喇叭一嚷嚷,咱们搁屯里都得没脸见人……”
“你还知道你俩名不好啊?瞅瞅你俩干的这破事!”
常西风抓住高艳红的手,道:“艳红,你快想想招,咱往回找补找补啊。”
高艳红漠然瞅着兄弟俩,说道:“燕儿,给他俩穿衣服。”
“诶。”
“穿衣服嘎哈?”常西风愣了愣问道。
高艳红叹气道:“徐二宁救了你俩,咱得去谢谢人家,这还没到饭点,现在去正好。”
为啥正好?因为搁林场上班或忙着干别的事的人都没回屯子呢,这时候屯子里人没多少,去老徐家做一番感谢也不丢人。
“啊,那…那我俩都去啊?”
高艳红点头:“咱四个都去,让孩子搁家玩吧,咱去一趟就回来。到了老徐家,我干啥,你们干啥,知道不?”
“诶,全听你的。”常西风点头。
“呵呵,你俩要是早听我的,咱家就没这么多烂眼子事了。”
常西风悄默声说:“我不也是想多挣点钱么。”
“你俩这是挣好道来的钱么?平常你们总说我小心眼,但我在大事上,啥时候小心眼过?燕子为啥削北风,你看他争气么!以前北风咋欺负燕儿的?啊,你们哥俩哪有一个好揍啊!快特么穿衣服吧!”
张燕给常北风套衣服的时候,常北风一阵呲牙咧嘴,被张燕一个眼神顶了回去,吓得他像猫似的缩缩着脖子。
高艳红扶着常西风下地,说道:“现在去谢谢人家,还能往回找补找补,等这事传开了再去,那就找不回来了。”
“恩…那咱咋谢啊?”
高艳红转头对着张燕说:“燕子,待会你去趟卖店,挑好烟好酒成对买,再买两瓶罐头喝二斤槽子糕,别怕花钱……要不等这事传开,咱搁这庆安屯子就待不下去了。”
“诶,知道。”张燕点点头。
随即,高艳红和张燕扶着常家兄弟往老徐家走,在半道的时候张燕闷头钻进了卖店,刚进卖店屋里,唠闲嗑的人就止住了嘴,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她,给她瞅的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哥,我要你这最好的酒最好的烟,再来两瓶罐头二斤槽子糕。”
刘光敏顿了顿,说:“酒挺贵呢,干啥使啊?”
“啊,去趟老徐家,我家那哥俩搁山上差点被黑瞎子扑死,是被徐二宁救的,我跟我嫂子寻思去谢谢人家。”
刘光敏点点头:“这酒是我前两年搁供销社买的,一直没卖出去,拢共两瓶,行不?”
“行,再拿两条好烟。”
刘光敏将两瓶盒子上落灰的五粮液放在柜台上,便转身去找两条牡丹烟,这两样东西都是他80年搁供销社进的货,但一直都没卖出去,因为搁农村没人卖这么贵的烟和酒,哪怕是送礼,也是挑最高两三块的烟酒买。
当刘光敏拿了两瓶罐头和二斤槽子糕后,张燕问道:“多少钱?”
“这酒挺贵,莪前两年买就是3块7,现在供销社涨到6块6了,当时这牡丹烟一条就是4块9,现在涨到8块4了……”
刘光敏抬头瞅眼愣神的张燕,说道:“酒给你4块,烟5块,算上俩罐头二斤槽子糕,拢共算你20块钱。”
张燕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零钱一张一张数完,最后还差4块3毛2。
“剩下的先记账,回头你有了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