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自己为何而来的顾湘君艰难躲避着那些浪潮的余波。
她浑身上下都打着冷颤,似乎刚从冰窖里走出,而脚下踩着的长青剑更是不知道怎么冻的有些发木,在御剑飞行时反应迟钝了不少。
对她来说,这一切都糟糕极了。
面前颠倒的大地,海水在空中盘旋成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形状,头晕目眩之余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些重不重要,但也就在努力回想着的时候,突然记起一事,自己要去找一只糟了瘟的猴子。
安顿好天师府一众,余君酌借了同行一位弟子的剑,勉强飞过去接顾湘君回来。
神灵间的战场,对于正印等一众凡人来说已经超出他们认知的范畴了。
那两片汹涌的海洋根本不是一两柄神兵能破坏的了的。正印不免有些颓然,在更为古老的过去,他的先祖曾用他手中的这把轩辕剑斩碎无数邪神,然而今日他似乎让这柄神兵折辱了。
身负黑龙图腾的枭从顾湘君的身边绕过,似乎是故意的。
后者急忙避让,两人在空中交错开后,顾湘君差点以为这家伙是对面派来的,但好在及时赶到的余君酌将她接走。
记忆里,对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一肚子坏水的小道士,顾湘君很不客气的抓住对方的衣服直接把人给拽到自己脚下踩着的长青剑上。
似乎感受到剑主的接近,长青身上萎靡的青芒也明亮了少许。
有些心疼的检查了下自己的爱剑,余君酌收起借来的兵器后,接过控制权,驾驭着宝物来到撤离点。
顾湘君回头看了眼天上那漆黑的怪人一眼,嘴里不满的问道“那家伙是谁啊?”
之前离队便是去秘密会见正印等人的余君酌随口答道“应该是偏印,玄门一系中,正偏印的关系很近,不夸张的说,几乎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每一代印主身边都会有一个类似影子一样的存在,他们之间的默契比起一些同胞兄弟还要更近。”
听到余君酌的解释,顾湘君只觉得恶心,尤其是那个光着膀子的家伙,眼睛上竟然还涂着黑色的眼影。
“咦~”
快速脱离战场,二人跟着大部队一齐向后撤离。那些流落到地面上的地府散兵也用不着他们操心。反正稽查司的主力都在,他们此行也只是为了给朝廷表个态,为不久之后的道宗评比加上一些筹码。
但,下来之后,顾湘君始终觉得心绪不宁,又或者说在远离那片危险区域后她的心里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悲伤感。
以至于,余君酌拉着她向前时,顾湘君频频回头,并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借你的剑出现在那里?”
“不清楚,等稍后到了安全区域再好好理一下吧。”
“你说那个我已经完成了她的愿望,但你从没告诉我她的愿望是什么?”
“嗯…借过,借过!”
顾湘君猛地拉住那个支支吾吾的年轻道士,后者轻叹了口气,继而无奈的回过头来。
在光怪陆离的色彩中,那个始终面带和煦微笑的俊朗小伙,此刻有些纠结或者说是不知所措。
和在青辉世界里差不多,看起来不谙世事,甚至有点傻里傻气的耿直,顾湘君指着天上那两团交织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谁的事物,她问道“是为了它吗?”
余君酌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但从他脸上的表情,顾湘君已经得出了答案。
她转过身子,用带着审视以及质疑的目光去重新思考起天上那团混沌的事物。
余君酌站在她身后,手掌想了很久也没敢放在对方肩上,他转做开解道“那个你已经做出了她的决定,现在你可以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必再受其他人的影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原以为她还会犹豫,又或者会再问一些自己的过往,但没想到,这个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女子很果决的转过身去,她脸上平静,语气也没什么变化道“你说的对。”
说着,她转身背离那片天空,向着西方走去。
…
天空之上,突兀加入战场的散秧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按照计划,当交战开始,双方的底牌一张张掀开,而有着主场优势的他们,能从根本上断开两界的联系,而没了进出的路,那么投放到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就是渔网里的鱼,怎么也不可能挣扎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