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老头在床上醒了过来,抬手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疼欲裂的赶脚。这是宿醉的表现,每个喝个烂醉的人一定都有过这种感觉,脑袋疼得恨不得砍下来。
半晌之后老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一丝不挂,只盖着一条毯子。不仅如此,他还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蜗居的那个脏乱的小屋,也不在街角巷尾水沟边这些他熟悉的地方,此时他正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而一个女孩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一般人要是一觉醒来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吓得手足无措,可这位白人大爷却没有半点窘迫。他居然还向对面椅子上的那个姑娘招了招手“早上好我美丽的姑娘。”他用南非腔十足的英语说道。
“早上好。”柳含烟也笑了,她发现这实在是个有趣的老头,比陆渊鸣描述的有趣得多。
“我相信我们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一夜绝对会令我们彼此众生难忘的。”老头接着说。
“可不是嘛,实在是太难忘了。”柳含烟接口道。这一夜确实难忘,这个老头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前半夜把整张床吐得稀里哗啦,他们不得不让酒店的侍者换了好几次床单。本以为到了下半夜他就消停了,没想到他上面那张嘴熄火了,下面那张嘴又开始工作了。上面那张嘴吐的是稀的,下面那张嘴喷的可是稠的,还伴有浓烈的色彩和强烈的气息,整个房间里都飘荡着五谷轮回发酵之后散发的清香。老头后面炮火连天还不算,前面还机枪扫射,溅得满地都是。陆渊鸣和两个酒店的侍者都照顾不过来,最后还是柳含烟看不下去了上来帮忙,把老家伙扒了个精光直接用水冲,折腾了整整一晚上才搞定的。
老头显然是会错了意,以为柳含烟的回答是另一个意思,于是一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衣物,一边说道“你知道,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长了。”柳含烟苦笑。
老头还以为人家夸他持久呢,赶忙说道“不管时间长短,都给我们带来了欢愉不是吗?”
对此柳含烟只能呵呵,而老头却把这无奈的笑声当成了是对他的恭维“可惜这个世界总是这么不完美,在如此美好的夜晚之后总会带有一点小缺憾。”
“什么缺憾?”柳含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头搂着张毯子在房间里蹦跶,半边白晃晃的瘦臀在毯子里若隐若现。
“比如说我没有钱支付给你这个给予我美好一夜的姑娘,我知道你这样的女孩一定价值千金,请你相信只要有可能老马利根一定会倾其所有的报答你,可惜老马利根现在遇到了些麻烦……”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柳含烟知道老头会错意了,但她并不点破。
“老马利根他……老马利根他……”老头老脸一红,随即显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见鬼!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的话你要怎样?”柳含烟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不然的话……要不然的话……”马利根正在昏昏沉沉的脑海里思索着什么恶毒的词汇,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咔嚓的声响,随即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跑只有gotodie。老马利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蹦而起朝门口的方向冲刺过去。从始至终柳含烟都没有动,就这么甜蜜蜜她笑得甜蜜蜜的看着老头。
眼看着马利根就要冲出门外逃出生天了,没想到和门外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要说他处在冲刺的状态当中,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惯性非常大,应该会把门外进来那人撞飞才对,没想到一撞之下他感觉自己仿佛撞在了水泥墙上一般,人家纹丝不动,他自己倒是仰面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身上那条仅有的毯子也飞到了半空中,让他的老春光也不得不乍现了一把。
“吆,老爷子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地板上凉,您可别冻着了。”陆渊鸣提着个包裹从外面进来,看到马利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和他坦诚相见,用纯正的牛津腔打趣的说道。
“你……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老马利根好欺负,我当年可是在英格兰皇家空军服役过……”
“驾驶过鹞式战斗机参加了马岛战争和海湾战争,凭一己之力击落了卫国军七架战斗机,荣获一等飞行英雄勋章一枚,二等无畏勋章两枚,三等战地雄鹰奖章三枚。还受到了女王的接见,被授予了爵士爵位。”陆渊鸣如数家珍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马利根愣在当场。
“我并不知道,这都是酒吧里的人告诉我说的。据说你的这些故事已经在全城大大小小的酒吧里说了不下五百遍了,一开始你的这些英雄事迹还能换顿酒,后来就连杯朗姆都换不来了,现在你就算求着别人听也没有人听了,前几天甚至有人见到你在跟垃圾箱旁边的一只流氓猫讲,也不知道人家听懂了没有。”陆渊鸣说道。
“我……我……”老马利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什么你,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没有用的,你是那样拉轰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象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光亮,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滓,金灿灿的胸毛,还有手边的那杯drymartine,都深深的迷住了我。虽然你是这样出色的男人,但不管怎样,行有行规,你要付起昨晚的过夜费,叫女人难道不用给钱吗?”柳含烟再接再厉的用哈林区英语说道。
“这……”马利根不止老脸,连老屁股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