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曹秋实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且事情办得十分利落,春华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她微笑点头,对他交待自己的事情,一一记在心里。
国庆放假期间,曹秋实一家人也参加了柴胡的采收。春华攒足了劲,花大价钱组织了三、四十人的采挖队伍,仅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三十亩地柴胡的采挖。
天气晴朗,阳光充足,天气出奇的好。春华让人将采挖好的柴胡洗净泥土,直接摊在坡地里晒干。到了十月五日,将柴胡全部按等级要求分拣堆放好,只等明天药材公司来车收购。
独自一人站在山坡上,看着收获的一堆堆小山似的柴胡,春华心中就像喝了蜜汁一般甜。
孰料傍晚时分,山坡上突然刮起了南风,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天边慢慢有云彩聚集。春华心里一紧,老天爷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在这关键时刻来一场暴风骤雨,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再一想,早上自己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晴天,并没有雨。她这才略略放心,但终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慌忙扯开备用的塑料薄膜,将一堆堆柴胡全都裹盖起来,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她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你就行行好吧,不要再难为我了。以前种种也就算了,咱们都一笔划过。今儿个你就网开一面,放过我吧。你要再这样,我木春华可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春华心中满是焦虑和不安,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可她的祈祷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天空愈来愈暗,风也越来越大。
这些柴胡几乎是她全部身家,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她没日没夜、流泪流汗拼命苦干为了什么?在眼看就要成功的紧要关头,老天又要来捣乱,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抬头仰望着苍茫的天空,春华转念一想,不行,自己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反正都这样了,干脆豁出去算了。所以她就又仰脸瞪视着苍天,恶狠狠补了几句话,以示威慑:“呸!我木春华若真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这等作恶的老天,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天天咒骂死你!”
可是,有一点她弄错了,阴曹地府那也是归老天爷管的,她的咒骂根本到达不了天庭。
祈祷也好,威胁也罢,春华的心还是照样在那儿悬着。一直到后半夜,不知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祷告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听到了她的威胁惧怕了还是怎的,反正是天渐渐的晴朗起来。
云散风止息,星烁夜空明。高天之上,一片墨蓝,遥看东方,一弯月亮泛着银光,倒挂在天际。
至此,站在茅草棚前的春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放心地回到棚子里睡觉去了。经过这几日高强度的劳作,她身体精神高度紧张,实在是太累了,心情一经放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曹秋实和药材公司采购部的三个人,押着四辆大卡车,排着一字长龙,浩浩荡荡开至北山坡下。春华这里,早就组织了二十多人等候。
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跑了来,挤在一起,乱纷纷的瞧热闹。
在与采购部的人一番沟通之后,春华一声令下,指挥那二十几人,在药材公司人员的监督下,将柴胡按等级装箱,然后过秤装车。
最后药材公司又将割下来晒干的柴胡植株,也一并装车收了去。当然了,这个不值钱,和柴胡根的价格没法比。
根据过秤数量,柴胡根装了311箱,共6180斤,其中又分一、二、三级若干。柴胡植株5789斤。
采购部人员给春华出具了收条并对她说,他们这趟来只负责收货,至于价格嘛,要回去由经理定夺。明天她可以拿着这个条子,去药材公司找领导签字后,到财务上领钱。
春华眼见价格未定准,钱也没有到手,柴胡又被全部拉走,就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吃亏。手拿着这薄薄的一纸收条,她心中不免空落落的。
曹秋实见状,微微一笑,安慰她说,自己股长和药材公司的王经理是很要好的同学,让她尽管放宽心就是。春华听后,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装车完毕,药材公司的人清点妥当之后,便挥手上车,一溜烟走人。
曹秋实和春华想挽留他们吃饭,也没能留下。他担心明天春华一个人去药材公司,事情办不利索,也不安全。于是他便留了下来,准备明天陪她一块去药材公司结账。
四辆大卡车都装得满满当当,全是在春华这里收购的柴胡。当它们如来时那样排开一字长龙,浩浩荡荡,满载货物轰鸣而去的时候,一下便把丁家村的村民们都看愣了。
他们一个个两眼直勾勾盯着汽车消失的地方,目光久久不愿移开。这时有人就凑上前来,找曹秋实和春华打探他们所卖柴胡的价格。两人均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要等明天才能确定。
但从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显然是不相信的。
这时,有个自作聪明的人猜测道:“也不用问价,就看这阵仗吧。要是价钱低,人家公家还派这么多辆卡车来拉?我估摸着啊,这一车少说也得值个三万、五万的。啧啧,四车,整整四车呀,娘嘞,你们算算那得是多少钱?”
“不能吧?我才不信。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咋能值这多钱?”
“就是,我看你老小子纯粹就是瞎扯淡,甭在那里不懂装懂瞎逼逼。”
“我也不信。我敢打赌,要是她能卖到两万,我丁老二倒过头来见人,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周围众人七嘴八舌,乱纷纷地发表着各自的见解。
这时,也有个别见过世面的人说道:“你们还别说,就说你们到药店买药,就那一丁点儿的柴胡,起码也得要你个一两块钱不是?那你们说,一斤得称多少丁点儿?”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人们立马就不淡定了,眼神复杂的看向春华,只听得喉头一片吞咽唾沫声响。
当初春华种柴胡,他们认为不过是瞎胡闹,根本挣不了几个钱。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春华马上就要二十万到手,这怎么得了。
甭说二十万,就是两万块钱,在他们眼里也是巨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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