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足男子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抛起手中黑白棋子,围绕身周旋转,又从储物口袋摸出一篷碧绿飞针,手指连连弹射,分布在周围一丈,身形瞬间模糊;附近天地灵气被他引动,形成湍急气流,往陈奉京头顶笼罩而去。
“阵法手段,我一剑可破!”陈奉京长剑劈落,剑芒暴涨七尺,把灵气旋涡死死挡住;两人实力相仿,阵法剑势僵持不下,也没有多少变化,似乎要以一招定胜负。
罗天生见陈奉京不落下风,心中稍安,又有心拿眼前这只黑猿练练拳法,并不动用两只小蚕,两只拳头慢慢握紧,笑道:“猴子,你的同伴都是我杀死的,你要报仇,冲我来。”
黑猿暴怒,口中尖啸连连,双腿蹬地,踩出五尺方圆的龟裂深坑,身躯犹如离弦飞箭,唰的一声冲到罗天生身前,一爪直抓面门。
“招式急厉,寻常五境武夫不如你!”罗天生轻喝一声,双臂旋转抡摆,身上毫无气息泄露,左拳直捣黑猿胸腹,右拳与黑猿右爪硬碰;唯独出拳的一瞬间,这背棺少年小腹丹田猛然传出五声爆响,犹如山石炸裂,身上陡然涌出一股绝强气势。
黑猿悚然一惊,只觉得前方半边天空倾塌,又有五道巨浪凭空而生,随着身前人类的拳头扑了下来。
“嗷!”黑猿一声厉叫,闪电般收回爪式,全身缩成一团,以全身最为坚硬的头颅迎接罗天生的拳头,浑身肌肉紧绷,犹如一颗筋肉圆球。
轰的一声,罗天生右拳打实,重重落在黑猿头顶;黑猿一声惨叫,眼耳口鼻全部冒血,颅内剧烈震荡,脑子乱成一团;身在半空已然昏迷,蜷缩的身体自然松弛,犹如一块被人奋力掷出的破麻袋,先是翻滚撞击在后方山壁,又往远处地面弹射,持续四息时间才在地上静止,身躯仍然未受损伤,全身黑毛一根没断。
“五境炼筋黑猿,身体真是坚韧。”罗天生走到黑猿身旁,弯腰再补一拳,直轰胸口。
黑猿昏迷之中毫无抵挡之力,被这一拳轰的胸骨碎裂,内脏稀烂;身躯陷进地面七尺,周围山石裂痕遍布,无数石屑尘土纷纷飞起,震出十丈之外,哗啦啦落了一地。
“你筋络奇特,体内也有内丹,可以用来炼药,助我晋入五境。”罗天生揭开腰间葫芦嘴儿,收了黑猿尸身,又观看陈奉京和跛足男子的战况。
这两人一攻一守,都已动用全力,浑身汗落如雨,又被真气蒸成水雾,仍然难分胜负。
陈奉京曾在北往商盟的飞舟上受过罗天生指点,可惜并未领悟剑意,以全身修为支撑,脸色潮红一片,口鼻气息沉重如牛;跛足男子先前测算命数,本命罗盘破碎,伤势并未痊愈,此刻身旁的两枚黑白棋子震颤不休,周围布阵飞针暗淡无光,身形逐渐从阵法中心显现出来,面色苍白无血,显然催动阵法消耗心神极大,已是强弩之末。
罗天生再看片刻,目光微微一亮。
陈奉京剑芒再起,空中灵气旋涡陡然溃散;跛足男子有心要逃,可惜有心无力,被浅蓝色剑芒穿胸而过,气息慢慢断绝,口中溢出些许血水,倒地惨笑:“我耗费十五年心血培育魔猿,只差三个月就能踏入六境,助我治愈旧疾;可惜天不给我三月时光,十五年前之仇不能再报。莫衡帆,哪怕你已是千流府主,也别想……”
坡足男子遗言未尽,陈奉京满脸汗水,提剑上前一步,手起剑落,斩断了他的脖颈,血流遍地。
罗天生皱眉,思索半晌,道:“陈兄,这人刚才提到千流府主,不妨让他说完。”
陈奉京收起本命剑,服用丹药恢复真气,面色有些颓然,拱了拱手,挤出一丝笑意:“十五年前的事情,我并不想听,今日大仇得报,千流府我也不必再去,这就返回山门。罗小兄,如果这次没有你帮忙,我无法活着走出魔猿谷,今后如果有事,你只需要带个口信送去沧澜剑宗,我拼了性命也会帮你完成。”
罗天生知道他心情复杂,有心劝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拱手道:“多谢陈兄好意,此去一路多保重,只要你我有缘,以后还有相见之日。”
陈奉京不再多说,和罗天生并肩走出魔猿谷,回望一眼,而后缓缓摇头,辞别而去。
罗天生看他走远,沉默片刻,又转身返回魔猿谷,从葫芦里取出黑猿尸体和轻羽利剑,切开胸腹,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内丹,又挑出两条大筋,而后放出小黑小白。
两只淡金小蚕飞扑而上,只用三息时间,把黑猿尸身吸的干瘪枯朽,又飞回罗天生肩头,兮兮乱叫,显然极为开心。
罗天生伸手逗弄小蚕,和陈奉京的离别之意渐淡,交代一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护法,不要飞的太远,我炼化这颗黑猿内丹,试试能不能突破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