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芷轻轻拍了拍手掌,缓缓站起来:“放心,他死不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要让他求死不能,只要他不松口,这蛊虫会一直将他当成食物,我的蛊虫可是很聪明的。”
顾明芷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眼底嗪着无尽的骄傲,意味深长地对着地上的死士说:“这么难得的口粮,它哪儿舍得一口吃完,可不得留着慢慢品尝吗?”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慢,就像是一把钝刀在反反复复割死士身上的肉,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偏偏顾明芷还记得震慑不够,又慢悠悠地添了一句:“蛊虫不仅会吞食他,也会吊着他一口气,让他变成一个活死人。”
那生无可恋的死士颤抖得更厉害了。
顾明芷伸腿踢了踢他的小腿:“考虑清楚了吗?别这么执着,你现在说实话,还可以少受一点折磨,也死的有尊严一些。”
死士明显已经有些扛不住了,眼眸中的坚定不移逐渐有些溃散。
顾明芷望着他的眼睛,又不慌不忙地补充了一句:“你若始终冥顽不灵,我敢保证,哪怕你死了,这蛊虫也会一起留在你的身体里,将你的骨头都吞食干净,从此在这世间什么都不剩,连一缕风都不会记得你的痕迹,值得吗?”
“是……”死士终于扛不住压力崩溃,颤颤巍巍地说出两个字,“太子。”
他们虽是萧邵阳培养的死士,可今天行动之前,萧邵阳特意嘱咐过,若真有人扛不住酷刑要招,这脏水只能泼到太子身上。
他们此刻少受折磨没关系,若把萧邵阳供出来,他们的家人和软肋可都在萧邵阳手里攥着。
说完这话,那死士快要撑不住了,央求顾明芷将蛊虫拿出来。
顾明芷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又在他手臂上用匕首划破一个口子,将药水放在那伤口处,没多久,蛊虫就慢慢顺着血液从他体内爬出来,爬进顾明芷的瓷瓶中。
兴许是受这药水影响,离得不远的萧贞隐隐有些不舒服,体内沉寂不久的帝王蛊竟又开始躁动起来,顺着他的筋络一路游走,像是试图冲破他的皮肤。
初春天气骤暖还凉,萧贞还裹着厚厚的大氅,借此倒是顺利掩住了体内的怪异,只面色略微苍白。
好在顾明芷已经收好药水,萧贞体内作乱的帝王蛊这才渐渐平息下去。
那死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很快被随风拖了下去。
顾明芷回忆起刚刚近距离看见的死士眼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随即问萧贞道:“王爷可信他的话?太子真是幕后黑手吗?”
萧贞没什么怀疑:“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而且你难道不信任你的蛊虫吗?”
死士他早就对太子有所戒备,今夜才会安排人守株待兔,没想到真等来了刺客,这诺大的皇城中,想杀他的人固然多,可只有太子会这么迫不及待又明目张胆,简直愚不可及。
今日他在朝堂上让太子下不来台,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