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脸上还挂着笑,圆圆的脸看着像一个毫无威胁的弥勒佛,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海大人或许真是老了,也难免有他力不能及的地方,皇上的病,也不能就指望他一个人。”
众臣回过神来,把乔装过的顾明芷推上前来:“这位神医可是王爷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皇上寻来,如今人既已进宫,好歹让他为皇上诊治,没准他有办法救好皇上。”
皇后一时骑虎难下,又把目光对准萧贞发难:“王爷,本宫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晚上本宫就告诉过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别想浑水摸鱼,本宫绝不允许他靠近皇上一步,你却还坚持将人带来,究竟有何居心?”
萧贞轻蔑一笑,不答反问:“那皇后娘娘屡次阻拦我等面圣,又有何目的?”
皇后眼神平静,从容不迫道:“本宫处处为了皇上考虑,还能有何目的?”
萧贞等人还没说话,一道浑厚威严的嗓音却从一旁响起,厉声道:“若真是为了陛下考虑,就让他们进去见见陛下!”
众人回头,立刻恭敬行礼:“太后娘娘。”
太后戴着金龙滴珍珠抹额,耳垂上坠着圆润精致的琳琅珠,正雍容华贵地缓缓走来,顾明芷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她梳理整齐的鬓发已染霜,脸上也多了几分沧桑和憔悴。
不过几月未见,太后竟是肉眼可见的老了不少,那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这么一段路都是有宫女搀扶着走过来的。
顾明芷瞬间百感交集。
太后发话,皇后不敢造次,只硬着头皮不满地嘟囔一声:“母后,您怎么出来了,定是那些不长眼的下人又去惊扰您。”
太后轻瞥了皇后一眼,哪怕皇后仰着一张恭敬笑脸,她也怒意难消:“哀家再不来,你们还得吵到何时?”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几分,对太后的恭敬不过是表面上的,心底十分不屑,忍得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硬着头皮敷衍一句:“不过是一些小事,如今既是妾身统领后宫,这些事妾身自行处理就是,妾身也明白,大家都是关心皇上的龙体,可规矩就是规矩,就这么让他们进去了,以后妾身还如何服众?”
她话里话外都再说如今掌管大权,让太后不要多管闲事。
太后冷嗤一声:“你的意思是,想让哀家卸了你这统领后宫的权,他们才能进去吗?”
“太后娘娘……”皇后惶恐不已,作势就要跪下。
太后轻轻拖住她的胳膊,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你莫跪,哀家今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自从皇上生病以来,哀家也没见过他,如今哀家要去见,你也要阻拦吗?”
皇后不甘心地摇摇头,却完全不敢惹怒太后,只能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妾身不敢。”
皇后妥协,太后这才得以带着众人一同进入金华殿,萧贞和顾明芷还有些诧异,皇后明知皇上没在里面,怎么还是放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