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听皇上又不愿见国师,有些为难起来,低声提醒道:“皇上,自从大皇……反贼被诛杀后,国师已经来找过三次,再不见他,恐怕不妥。”
太监也算是先皇身边说得上话的人,能壮着胆子劝一句。
无夜微微蹙眉,沂水寒已经求见过这么多次了?
可他刚刚应付完阿旗朵,已是筋疲力竭,若再见沂水寒,恐怕真会他在面前露出破绽,毕竟沂水寒不像阿旗朵那么单纯好糊弄。
沂水寒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他无限放大,以前二人同为先皇效力的时候,无夜就见识过他的厉害,自然不敢太随意。
无夜缓缓闭上眼睛,抬手对床边垂首而立的太监摆了摆,哑声道:“国师最知朕的心思,朕如今是真没精力应付这些事,若有要紧事,让他去找二皇子商议,相信国师能理解朕,让他走吧。”
太监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不敢再多话,轻手轻脚地走了。
无夜悄悄松了一口气,要说这皇宫中除了贴身伺候先皇的人,最了解先皇的当属沂水寒,他跟先皇相处的时日,甚至比太后和阿旗朵还要多。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商讨国事,无夜当初假扮先皇回宫的第一天,就差点被沂水寒看出端倪,还好让无极假扮的老太监帮他糊弄过去。
那之后,无夜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沂水寒,很多事也不再找他商量,这在别人看来,好像是国师做错了什么事,突然不得皇上信任和看重。
无夜也没想过去解释,就想着只要找到二皇子,把阴差阳错的这一切拨回正道,就没他的事了,沂水寒就算事后怀疑,也无济于事,奈何不了他。
所以每次面对沂水寒的求见,无夜要么选择避而不见,要么就草草了事。
今天听到皇上又不见他,沂水寒一点都不意外,他看了眼传话时紧张不已,像是恐他不听圣言非要觐见,怕被刁难的太监,终究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让皇上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沂水寒其实这次过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心中有个疑问想来试探一番,如今皇上又不见他,他反而还松了口气,心中某个猜想逐渐清晰。
沂水寒缓缓走在路上,表情凝重,起初,他并没留意到皇上突然对他冷淡许多,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这个冷落是从何时开始,又是因为什么,一切都变得很模糊。
而宫中接二连三出事,他又一时抽不出空跟皇上好好谈谈,这一拖就拖到现在。
二皇子找回没多久,皇上就病重无法参与朝政,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也至于看着就有些刻意。
好像就是特意为了二皇子让位一样。
而所有的大臣都沉浸在找回皇子的喜悦中,根本没人觉得不对劲。
还有阿旗朵带来的那位顾神医和萧公子,他们跟皇上的关系也过于亲密……
不对劲不合理的地方太多,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恐威胁南疆社稷根基。
沂水寒又回头遥遥看了皇上的寝殿一眼,暗暗攥了下拳,他必须尽快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