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苏受伤的手臂血流不止,在雪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路。
他咬紧牙,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死捂着伤口,跳上围墙,纵身一跃跳进了一座寂静无声的寝殿。
这里像是跟外面的喧嚣追逐隔开了,夜色静得像一滩水,阿克苏呼吸都放轻了。
他回头听了一下身后追过来的动静,不敢做丝毫逗留,纵身从一个窗户跃进了房间。
屋内的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一只手摁住了枕边的佩剑,眸中尽是冷冽的肃杀。
萧邵阳反应迅速地下了床,佩剑出鞘,冰凉的刀锋贴着闯入者的脖颈,面容肃穆。
阿克苏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微仰了一下头,扯下了蒙面的黑纱,露出那张满是凶悍匪气的脸,声线低沉:“萧世子。”
萧邵阳目光微凝,精致的眉宇间敛着无尽的诧异:“大皇子。”
谁能想到,这个被御林军追了大半夜的刺客,居然是南疆的大皇子阿克苏。
“这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般狼狈?”虽然认出了面前这人,萧邵阳的佩剑却依旧抵在对方致命的喉咙处,半分未曾移开。
阿克苏咬了牙,假装听不懂他语气里的奚落和嘲讽,他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曾想一时大意,居然伤得这么重。
他不答,萧邵阳面容就越冷了几分,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响应,满是嘲讽:“大皇子不是生病了吗?不好好在自己寝殿待着,怎得还到处乱跑?”
阿克苏从对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埋怨和不满。
也是,对方千里迢迢从中原来到南疆,却没在宴会上见到想见的人,有点怨气也能理解。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屋内的两人听到外面有一人说:“大人,血迹到这儿就消失了,人肯定就在这个寝殿里。”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可屋内两人都是常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御林军统帅正了正身上的铠甲,抬眸看了一眼牌匾和紧闭的门扉,问:“这是谁的院子?”
外面的声音更轻了几分:“是陛下的贵客,哪位中原来的邵公子。”
阿克苏伤口一阵阵钝痛,他强咬着牙,惨白着脸望着萧邵阳:“看来得有劳一下萧世子替我清理一些麻烦了。”
萧邵阳冷笑一声,收回佩剑从新坐回了床上,眸中敛着几分不喜:“我凭什么帮你?大皇子可别忘了,是你耍我在先,明明是你承诺在前,可我依言来了南疆,你却又避而不见,如今身陷险境,倒又想起我来了?”
萧邵阳远赴南疆,阿克苏却不曾主动相见,这让他有种自己被戏弄的感觉。
既然这次合作阿克苏如此不在意,那他又何必这么上赶着?
他们是合作共赢互利互惠的关系,不是他要求着阿克苏,这次的冷落就像是阿克苏想给他的一个下马威,可萧邵阳也不是什么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