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萧贞已经能够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脸色难看的要命,紧紧地盯着兰溪。
即便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兰溪看着萧贞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王爷,您别看着我啊,现在您看着我也没有用,人已经带了回来,庄子里的人也扣下了,免得去跟三王爷通风报信,现在怎么办,就等您一句话呢。”
人扣押起来了,孩子应当是没事,可没有见到,萧贞依然是放心不下,索性拂袖:“走,看看去。”
七王府的一处僻静的小院子,此刻正灯火通明,章大夫刚刚睡醒,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萧贞已经先到了,心里大呼不好,赶紧加快脚步小跑过去跪下:“王爷,臣来晚了。”
“不慌,先看看孩子。”
萧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往往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的孩子身上。
年仅五岁的顾允,脸上的白绫已经不知丢在哪里去了,不过即便是不在也不要紧,因为他紧紧闭着眼睛,右脸肿得老高。
很显然是被用力殴打过,章大夫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看到被子下孩子赤裸的身体。
并非萧贞不给孩子穿衣服,而是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而原来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粘着身上的血迹。
那样小的一个孩子,恐怕是要哭死,即便是萧贞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但在昏暗的烛火下,那伤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光是看着就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烈。
终于,兰溪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的,那些禽兽,不管不顾的,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在拿孩子取乐,如烟就躺在边上……”
旁边的章大夫已经不忍心听下去,那双因为苍老而污浊的眼睛紧紧闭上,叹了口气,萧贞依然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看到章大夫收了东西。
“章大夫,麻烦您,孩子怎么样了?”
章大夫站起来,心思十分沉重:“老臣到底是年老了,居然不知道现在世道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五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这就是纯粹的虐待。孩子都是皮外伤,年轻恢复得快,这都好说,可是,可这心里的伤痛,恐怕一时半会是磨杀不掉的……”
说着,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孩子在极度疼痛和恐慌当中昏过去,身受重伤,即便是用各种药物维持了孩子的性命,等他醒过来,又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兰溪看到萧贞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然后蓦然松开,开口还是那样的冷淡:“医术方面的事情,本王不懂,请章大夫多多费心,不管醒来如何,也请章大夫让允儿醒来再说。”
“应该的应该的。”章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拎着药箱出去带着随风抓药了。
房间里再度寂静下来,其实兰溪看着床上孩子的面容,即便是疼痛,可也十分冷淡,眉眼间居然有萧贞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没敢说出来。
因为能感受到萧贞的愤怒,不是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若这真的是萧贞的亲儿子,恐怕庄子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命,且没有一个人能干干脆脆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