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猛地将供状拍在御案上。
卫东卿立时抬起头,“主上息怒。臣亦有错,未尽对子侄看管之责。”
国主冷哼道:“卫东卿,虽说你是大义灭亲,可这会儿才禀报孤,也是你管束不力。处罚他一个如今就够了?你们汉乡侯府,谁都别想逃过去!”
听到这句,卫东卿面皮一紧,吓到几乎趴在了地上。
卫东卿一早出门,老太君还一个劲地念“阿弥陀佛”。阖家上下都指望卫东卿这回旗开得胜,主上能赏一个好些的官位,再不用被西府压上一头。
可这会儿看来,好像把他们自己也扯进来了。
“来人,将卫东恒带过来!”
国主恨恨地道:“孤要听他自己说实话!”
卫东卿装作抹泪,趁机又擦了一把冷汗。
长宁公那日找他过去,只劝了一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其实不用谁劝,卫东卿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投靠高氏。
虽当初高党将他踢出了局,可卫东卿认定,跟上长宁公,他才有前程。
正当卫东卿退到旁边,顾自打着小算盘之时,有太监禀报,“主上,长宁公求见!”
国主眉心挑了挑,吩咐,“请!”
底下站着的大臣互相瞧瞧。
自从丧子之后,长宁公已许久未进宫。
大家伙都以为国主与他反目。
今日这一个“请”字,可是意义非凡!
长宁刚走进重华殿,便有人迎上前,竟喜极而泣,“老国公、老太傅、老恩师,您可回来了!”
卫东卿瞅着众人都过去了,也不敢迟疑,赶紧进前行礼。
他这一步棋总算走对。
国主颇为耐心地等着众人与长宁公寒睻过,又颇为和气地让人给长宁公看了座。
“主上,老臣如今糊涂了,一早才想起,竟错过了主上寿诞之日,心下忐忑,专门过来请罪!”
“长宁公不必如此。孤总要称你一声‘师父’,何来让师父为我庆寿?”
这瞧着,可不是好一出君臣相和,尽释前嫌。
“今日来了不少人。”
长宁宫看看左右。
有人走了出来,“臣王坦向主上请罪!”
没等国主问话,长宁公脸一沉,“王坦,主上器重于你,才将你放到吏部侍郎之位,这才干多久,你犯了何错?”
“臣未能善尽核查之责,致使无德无才之辈混入了朝堂。”
长宁公捋着胡须,“你说的是何人?”
“一是威骑将军徐启,此人早与齐国有过勾结。原本万寿节后,咱们可将齐国来使扣留,用以掣肘敌人,未料他亲自将人送出衡阳;二是鸿卢寺右少卿卫东恒,甘为齐国鹰犬,正是他暗中为徐启递消息,才让齐国使节全身而退。”
这位王侍郎正自振振有词,外头有人报,“主上,卫东恒带到!”
卫东恒被拉进殿时,虽已换上干净的囚衣,可谁都看得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颈脖间、手背上还有血痕。
国主皱了皱眉头,“卫东恒,你为何辜负孤的信任?”
卫东恒双手撑着地,呜呜哭了出来,“臣冤枉!臣被罗织罪名,有人还想将臣屈打成招。臣宁死不从!”
“混账东西!”
卫东卿突然上前,冲着卫东恒后背猛踢一脚,“你卖主求荣,还想要辩。卫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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