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泪,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姜念薇这也是才知晓,那些山匪竟然还有余党未清,她端起了红豆粥,“再如何担忧,还是要吃东西的,你若是没了,安宁侯和夫人更为忧伤不已,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认回了你,这一切都不容易,匪寨之人是土匪,本来就是奸贼,我会帮你解决掉,所以你不要担心。”
“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
胡怜雪强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坐起,手指微颤地拿起纸笔,“他叫严老四。”
姜念薇将纸张收了起来,“你现在且把这碗红豆粥喝了,随后我会为你开药方,你每日必须服下,自个儿的身子要紧。”
“我记住了。”
这段时日,傅容瑄风雨无阻,每日皆至,只盼能亲眼见她安好。
然而,她总以恐病气侵扰为由,婉拒了他的探望。
傅容瑄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公务繁忙,好几日没顾得上白日见她一面,害她生气了。
其实他夜晚,他总是默默守候于别苑之后,心系佳人,却又恪守礼数,不敢轻易踏入那女子私密的闺阁半步。
见到姜姑娘出来,他才急匆匆地上前询问:“姜姑娘,怜雪她……身子可曾有所好转?”
姜念薇长叹一声,略显惆怅,他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生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不愿闻听的答案。
“怜雪的身子很严重吗?都怪我,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一向清冷的傅容瑄只感觉心中急无比。
“傅大人,怜雪得的是心病,我知道你的人品,无论她变得如何,你都会陪她走下去的对吗?”
他语气坚定:“这一点姜姑娘放心,无论她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定地站在她的身旁。”
姜念薇勉强笑了笑:“但愿如此,怜雪只是染了风寒,并没有生你的,等她好了,自会见你。”
她现下还要去解决那个叫严老四的家伙,只有除掉那人,胡怜雪的病才能好起来。
自从姜念薇来过之后,胡怜雪终于吃得下东西,脸上也稍微红润了一些。
“果然还是姜姑娘有法子,你看怜雪这不是好多了。”
老妇人担忧握住胡怜雪的手,“祖母知道你有心事,有什么不安的事,都可以告诉祖母,祖母都是过来人。”
胡怜雪感到对方手心的暖意,却不敢全盘托出。
老夫人将所有人打发了,“无论发生什么,祖母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其实心细如她,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见胡怜雪已经踌躇不已,眉头紧锁,她无奈摇头,“怜雪,祖母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祖母,要讲什么故事?”
“这是祖母年轻时的姑娘,那个时候,你的祖父还不是安宁侯,只是一名边关小将,祖母也还年轻,其实祖母并不是大家闺秀出生,而是商贾之家,幸得你祖父怜爱,定下婚约。”
“那个时候,我的胆子也是大,听闻边关战火纷飞,心中焦急,仗着知晓一些皮毛的功夫,竟然想办法去了边关,想要寻得你的祖父,只可惜太过不自量力,被一名敌军掳了过去。”
想到此处,老夫人眸中一片哀伤,“等你祖父寻到我的时候……你也知女子的声誉多么重要,但是你祖父没有嫌弃我,只是杀了那名敌军,将我带了回去,依旧与我成亲生子,从此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
“但这件事,却一直是心中的一根刺。”
胡怜雪这才直到,原来祖母与她也有过相似的经历。
“我曾想帮他纳几名妾室,都被他拒绝了,也曾鼓起勇气问他,你知道你祖父是怎么回答的吗?”
胡怜雪追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卿为追随吾而受辱,是吾之责任,过不在卿,只痛恨,未能解救卿与水火之中。”
此言一出,胡怜雪竟然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祖母,您受苦了,好在,祖父善解人意。”
“乖孙女,祖母知道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肯定也有不好的遭遇,但是这些不怨你,是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