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给差役们一半,自个儿留下一半,两全其美。
心中盘算着,将鱼肉炖成汤,为梅雪滋补身体,助她下奶。
一想到这,他原本笼罩在心头的愁云惨雾,竟也消散了大半。
柳嬷嬷见姜澜煦提着鲈鱼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她笑着说道:“大少爷真是好本事,这鲈鱼如此肥美,老奴还真是头一回见呢。”
姜思雨则已经开始琢磨起这些鱼的烹饪之法,她沉吟片刻,说道:“这鲈鱼肉质鲜嫩,最宜清蒸;鲫鱼则用来炖汤,给大嫂滋补;而那些小杂鱼,红烧起来必定是下饭的好菜。”
“你啊,说到吃就来劲了!”
柳嬷嬷准备先给邱梅雪炖个鲫鱼汤,她利落的将鱼鳞刮掉,洗净。
接着,她将处理好的鲫鱼放入热油锅中,轻轻翻煎,直至两面都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泽。
随后,柳嬷嬷倒入清水,开始炖煮鱼汤,她细心地掌控着火候,让鱼汤在锅中慢慢熬煮,渐渐散发出浓郁的鲜香,不久,鱼汤便呈现出奶白色的诱人色泽。
按照姜念薇的吩咐,加了一些通草进去炖煮,等汤快炖好了,又加了一些鲜嫩的小白菜进去,这才让姜澜煦端给她喝。
邱梅雪原本没有什么胃口,听闻这鱼是夫君亲手捕获的,她便轻轻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那一刹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
便不由地夸赞道:“柳嬷嬷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一连喝了两碗汤,吃了一碗米饭,这才作罢。
接下来的鱼也按照姜思雨所说的做法做好了,只是野外条件有限,也只能随意一些。
姜念薇轻轻夹起一块鲈鱼肉,放入口中品尝。
这鱼只简单地加了些盐、生姜和野葱提味,但令人惊讶的是,鱼肉竟无半点腥味,反而鲜嫩多汁,口感极佳。
姜念薇由衷地赞叹道:“柳嬷嬷这手艺,若是开个酒楼,一定会大受欢迎。”
柳嬷嬷闻言,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小姐过誉了,老奴这点微末之技,哪里敢开什么酒楼,是大少爷带回来的鱼新鲜,我做得不过是些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谈及此事,景秋蝶不由想起,“说起来,柳嬷嬷祖上还是御厨,如今跟着我们吃苦,真是委屈你了。”
柳嬷嬷却淡然一笑,轻声道:“夫人于老奴落魄之时伸出援手,给予我庇护与帮助,这份恩情,老奴铭记在心。如今这些所谓的苦楚,与夫人当年的恩情相比,又怎能称之为委屈呢?”
姜念薇却来了兴趣,“柳嬷嬷祖上曾是御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柳嬷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怅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家中只剩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奴。本来我还有个儿子,可命运弄人,他被人拐走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这些年来,我四处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到他的踪迹。我只记得,他的耳后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说到此处,柳嬷嬷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姜念薇将手绢递给了她,“嬷嬷不要伤心,你与娘情同姐妹,以后便把我们当成儿女,我们一起寻找你的儿子,总会有线索的。”
“多谢小姐。”
吃饱喝足之后,姜念薇细心地为煤炭和白雪挑选了一些马草,又取出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轻声说道:“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好好享用这些,好好补补身子吧!”
阿北则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替煤炭擦拭着身子。
这几日,他还是会按照姜念薇说的那样,每日取母马的马尿。
白日赶路的时候,有空便看书,夜晚便跟着姜澜煦习武,只是这几日,姜澜煦都在陪伴夫人和孩子,他只能独自习武,或者找些其它事情干。
“阿北,你觉得跟着我们一起流放,是否觉得辛苦?”姜念薇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阿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姜念薇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不,我并不觉得辛苦。比起过去的日子,现在的生活已经好太多了。那时候,我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整日里还要遭受别人的欺凌和侮辱。现在,能跟在小姐您的身边,有饭吃,有书看,还能习武强身,我已经很满足了。”
每日得见姜念薇,于他而言,即便是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旁,也已觉得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姜念薇轻轻颔首,她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满是诚恳与真挚,与上一世那阴狠毒辣的形象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且放心,跟着我,虽不能保证你飞黄腾达,但至少能让你衣食无忧。日后你若有意走上仕途,我爹也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阿北闻言,脸上又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是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