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一双眼定格在八卦图中的白发人身上,一言不发。“你在做什么?”“逆天改命。”“为谁逆天,为谁改命?”苏妘扭头看向容洵,后者也看向她,却什么都没有说。而八卦图中的白发容洵,忽然口吐鲜血,然后晕厥了过去。“你,你怎么了?”苏妘问道。容洵拉着她的手走出了玄明楼,淡淡的说道:“逆天改命失败了。”苏妘嘴唇翕动,那些闪烁的字中,她的生辰八字尤为明显,容洵是为谁逆天,为谁改命,还不清楚吗?一时间苏妘不知道说什么好。外边天气晴好。“我知道答案了。”容洵微微一笑,“嗯。”“那我们回去吧。”苏妘说。“现在还不行。”“为什么?”“因为,我们还要等到逆天改命成功那一天,才能找到回去的出口。”苏妘张嘴结舌,“那得多久?”“在这里一日,外边半个时辰。”一日等于半个时辰,那也很紧迫。容洵拉着她出去走走,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还看到了雍容华贵,一身凤袍的苏雨曦,她正在逗猫儿,看宫女们抓蝴蝶,笑得格外的灿烂。没多会儿,下朝的萧御一身龙袍回来,远远的看着苏雨曦和宫人赏花。而他在赏苏雨曦。苏妘面色如纸,“我不想看到他们。”“好。”容洵拉着苏妘继续走。“这些就是前世,那本书原来的样子。”苏妘心情很差的说。“是。”“刚刚,头发花白的你,在八卦图里,逆天改命,是为了我。”苏妘淡淡的说。看后者不回答,苏妘拉了拉容洵的手,“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容洵淡淡一笑,“我不放心。”他的确可以让苏妘自己进入梦境之中,但,他也怕她受不得刺激,也找不到方向。二人还在说话,天却黑了。容洵带着她,不过是意念一转,已经回到了钦天监内。那白发容洵已经苏醒过来,然后在房中自责懊恼,“妘儿,我一定会复活你的,妘儿……”他口中一直念着。容洵只觉尴尬,将苏妘强行带离了房间。苏妘开始想,他真的只是因为报答那一个长命锁的恩情吗?她已经不是那个心智未开,不懂情爱的小姑娘,她在梦境中容洵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意。这种感觉令她不安。转眼,天光大亮。他们跟着白发容洵,再一次进入了玄明楼,又再一次见证了白发容洵的失败。丁老头已经老得走路都艰难。他走过来劝慰,“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死了好多年的人,值得吗?”“值不值得我都要试一试。”“你为什么啊?当你的监正不好吗?你看看你,现在看着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狼狈,还要老。”“那是禁术啊,就算你真的侥幸成功又如何,那骇人的反噬,你受得住吗?她受得住吗?”“我会把所有的反噬加诸在我自己身上。”白发容洵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我一定可以让她重生,重来一世!”“这就是个传说,从没有人成功过。”丁老头说。白发容洵愣着。丁老头走了。白发容洵拿出一张纸,上边是苏妘的生辰八字,随即,他又拿出朱砂、符纸,书写上苏妘的死期。那些符纸似有了生命力一样,在他的口诀下,形成一道道符纸墙。这几日。白发容洵重复的做这一件事,看得苏妘都有些疲了。索性,容洵带着她转瞬来到了京城里,他刻意的避开镇远将军府,带着她闲散的散步。容洵知道,妘儿肯定是着急回去,唯他,想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里。这样危险的方法一闪而过。二人走着。苏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李娟绫吗?”容洵看过去,还真是。此时的李娟绫身穿布衣,身边跟着个酷似萧止跃的小男孩,他们上街来,买了一些日用品。苏妘问道:“这个时候,萧御不是因为当初平遥王萧衡曾调戏过苏雨曦,秋后算账,整个王府都被抄家,流放了吗?”“是,平遥王萧衡、世子萧止跃二人在流放的路上被劫匪杀了。”顿了顿,容洵道:“哪有劫匪会去打劫被流放的人。”“书里说是被萧御秋后算账的。”容洵点头。苏妘忙道:“李娟绫要走了。”她很好奇,于是紧跟着李娟绫走。直到看到李娟绫带着儿子回了一处小宅院,一进一出,但他们母子住是足够的了。李娟绫做饭的时候,小男孩自己在院子里玩耍,舞刀弄枪,还一个劲的说,将来要当大将军。母子二人说说笑笑,还有一只守在门槛边的大黄狗,这样平凡的日子过得似乎也还不错。苏妘喟叹一声,“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是什么?”“因为我重生,改变了苏雨曦,平遥王等人的命运,从而萧止跃成为平遥王,甚至有机会将李娟绫送上权力的顶尖,所以,这一世,他们的命运与前世出现了这么大的差距。”看到那么乖巧的小男孩,而这一世,一出生就让李娟绫给掐死了!苏妘心头一阵难受。若李娟绫他们的野心没有那么大,或许是有机会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活着的。“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选择,这一世,你的重生有推动性,但,要怎么过日子,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就在这时。苏妘看到小男孩在地上捡到一粒药丸,然后掰开院子里的大黄狗,给它喂了下去。她皱了皱眉头,这是喂狗吃什么?容洵也觉得奇怪。小男孩儿继续和大黄狗玩耍,玩着玩着,大黄狗忽然两眼发直,然后瞪直了腿,似突发疾病,要死了。小男孩紧张的哭出声,忙喊道:“娘亲,娘亲,阿黄不行了。”李娟绫从厨房出来,手擦在围裙上,“怎么了?”她也看到大黄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小男孩哭着。李娟绫眉头紧蹙,赶紧察看小黄狗的情况,随即问道,“你是不是给它吃什么东西了?”小男孩哭道:“刚刚地上捡到一颗豆豆,就给阿黄吃了。”听闻,李娟绫眉头一蹙,“是不是褐色的,那是我前几天丢失的一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