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不由得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滋生出了对无名的这种占有欲,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些偏执的心思?
他不想任何人靠近她,只想她眼里只有自已。
谢寻幽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这些日子休息的时候如果没有钟无名在身边,便总会梦到一些令他恐惧不已的梦境。
梦里面的钟无名不是伤痕累累就是被人一把推下了悬崖,而他在一旁无能为力,每每将他惊出一身冷汗醒过来。
而如果钟无名睡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从不会做这些梦。钟无名身上有股令他安心的味道,谢寻幽说不清这到底是怎样的味道,只是觉得暖洋洋的,仿佛躺在草地上晒着阳光。
钟无名总是很顾着他的感受,无论是亲吻还是抚摸都极尽温柔,生怕他觉得不舒服。
她常说自已自私自利生性淡漠,可谢寻幽知道,她最温柔了。
钟无名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
可谢寻幽希望她能再放肆一些,亲吻能再深一些,抚摸能再重一些,用这种浓墨重彩的颜色去涂抹他。乱七八糟无所谓,被全方面占有也没关系,快要死了也不是事。
他希望被钟无名的气息裹满,他希望他们能像交错的藤蔓一样互相缠绕,抵死缠绵,没人能分得开。
谢寻幽没有安全感,他太害怕失去了——好似他曾经失去过这人一样。
钟无名同白若离低声交谈着:“我听说你们宗主最近身体有恙?”
她记得两年多以前的修真界大比,炼器宗宗主以身体有恙为由,没有来参加。
白若离闻言顿了一下,而后垂眸道:“宗主他现下身体恢复了不少,我们这一趟出来不仅是来调查最近出现的黑魇,同时还来这里拿一味药。”
“药啊。”钟无名琢磨了一下,又想起炼器宗这位宗主大概率是修真界在黑魇里头的眼线,饶有趣味道:“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找这味药而来。”
白若离猛地抬头看她,眼里带着诧异,“……你们拿这‘药’做什么?”
钟无名笑:“自然是不让心怀不轨之人夺得。”
她安抚道:“放心,这味药哪里安全就放在哪里,我们不会抢的。”
白若离脸上有些复杂,他拿出一块玉符,也不知道向谁询问了什么消息,“麻烦钟道友等一下。”
钟无名点点头,而后将注意力重新移回自家阿幽身上,结果发现他站在那里有些出神,随后便朝他走了过去。
她趁别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俩身上,伸手悄悄捏了捏谢寻幽的指尖,将他从一些奇怪的情绪里头拉了出来。
钟无名询问道:“怎么啦阿幽?”
谢寻幽抿着唇,垂着眼帘,鸦黑的睫毛于双睑下透出一片淡淡阴影。他也不知道自已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在想你。”
“我总是在想你。”
钟无名握住谢寻幽的手一下子就紧了紧,她脸上的笑容像是慢慢绽放的花朵,在黑暗中都明媚灿烂。
她握住谢寻幽的手顺着手腕往上,抚过他光滑细腻的小臂,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攻击性,轻轻捏了捏他的上臂。而后带着老茧的手复又下移,抬起他的手腕低头吻了一下。
阿幽缺少一点安全感。钟无名敏锐的意识到。
以前总觉得唐突,可这会儿钟无名认认真真的思考着,他们是不是要更进一步了。
她想起那本“剑谱”,心里头像是有羽毛挠啊挠,压住莫名想要翘起的嘴角。
不远处的白若离突然喊了她一声:“钟道友,我们一同去吧。”
钟无名回头应了一声,暂时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
白若离低头看着自已的玉符上显示的几个字——“无条件信任于她”。
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