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鹤冷冷一笑,柔妃娘娘会受惊?真是天方夜谭,但她不预备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是转身向外走去,流鸢一直伪装成宫女的模样跟在她的身侧,此刻急忙跟上。独孤熵连忙叫住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云千鹤看了一眼孙夫人离去的背影,道:“回府。”
独孤熵递出了自己的令牌:“如今全城都已经禁严,独孤离还在虎视眈眈,你不可随意乱走,但凭着这块令牌,你能够在宫中自由出入。”
云千鹤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收下了令牌,转身快步离去,独孤熵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云千鹤,你很快会变成我的。这一天,不会很远了。
刚刚出了宫门,却见到百姓们惶惶不安,他们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城门被人关闭,城内一队队的兵马在巡视。孙重耀一直等待那四万五千人的禁军响应,却不知道禁军中的那五名副将全部被独孤熵诛杀,如今独孤熵凭着皇帝的手令,已经牢牢控制了这四万五千人。现在——剩下的就是独孤离手上的那二十万和蒋国公的五十万军队,但不管是哪一方,现在都不可能轻举妄动……云千鹤的马车驶入一条长巷,马车却突然停了,流鸢掀开了车帘,却听见一声极度刺耳的声音:“云千鹤,你给我滚出来!”
云姬郡主!
云千鹤皱起眉头,孙夫人已经带人赶赴大皇子府,云姬郡主却到了这里,看来孙夫人是扑了个空了。她冷冷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吩咐流鸢掀开了车帘,随后下了马车,却见到云姬郡主身后带着数名皇子府的护卫,面带煞气地看着云千鹤。
皇子府的护卫都很紧张,云姬郡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召集人手到处寻找安宁郡主,先是找到了李府,然而李府却是闭门不出,只说郡主入宫了。云姬郡主却依旧不依不饶,一路要找进皇宫之中,如今却在这里恰好遇见,叫人如何不担忧,若是她们起了冲突,又该如何是好。
云姬郡主眼睛里充满了恨意,瞪着云千鹤道:“贱人!”
“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云千鹤冷笑道,她眉梢眼角俱是平静,面对云姬郡主的辱骂,她反而笑得惬意起来。
云姬郡主越是疯癫,越是发狂,云千鹤越是觉得开心。
云姬郡主被云千鹤的笑容刺激的双目通红,唇哆嗦了两下,一股血液慢慢冲上头顶,心头压不住的狂躁越来越盛,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愤恨:“云千鹤,你居然串通沈太医来害我!你这个毒妇!”随后她厉声道:“灰奴,还不把她拿下!”
没有人应声,灰奴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灰奴,你聋了吗?听不见我说什么?”云姬郡主猛地回头,声音仿佛破掉的铜锣,因为过度愤怒和憎恶变得异常难听。
灰奴依旧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云千鹤微微一笑,道:“灰奴,你做的很好。”灰奴一怔,随即点头,道:“多谢郡主夸奖。”
云姬郡主先是震惊,在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她的表情变得异常扭曲:“云千鹤,你设了个局害我还不够,还收买了我的暗卫?你果然好毒辣的心思!”随即,她猛的想要朝云千鹤扑过去,却被流鸢一把拦住。云千鹤冷若冰霜地看着云姬郡主在流鸢的掣肘下疯狂大叫,口中还在不断地吐出不堪言辞,她冷冷道:“满口污言秽语,掌嘴!”
流鸢冷笑一声,扬手便是十数个巴掌,把云姬郡主的半边脸打得肿了起来,安国完全没想到云千鹤居然敢这样嚣张,顿时恼怒的发狂,恨不得砍掉流鸢那钳制她的双手,这样的下人竟然敢打她的耳光!云千鹤,她怎么敢!
一旁大皇子府的护卫连忙要上来阻止,云千鹤冷冷地道:“大皇子串通孙重耀聚众谋反,孙重耀如今已然投降,你们现在还护着这个泼妇,是要一起犯上作乱吗?”
众人一听,全部都愣住了。
云千鹤的笑容变得冷冽:“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们身后的禁军,看看你家主子到底在哪里?”
大皇子府的护卫们回头一看,整条巷子已经被禁军包围了,脸色顿时都变得异常难看。云千鹤挥了挥手,流鸢向禁军一点头,他们立刻就手脚利落地将云姬郡主束缚起来。
云姬郡主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这样快,她拼命地挣扎,怒视着身边那些在她看来无比卑贱的奴才,云千鹤,难道这个贱人疯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对她!
云千鹤看着云姬郡主充满了怨恨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却更是清冽:“云姬郡主,你可知道沈太医对你所做的事情,并非是我吩咐的,他真正的主子,就是你亲爱的夫君,独孤离。”
云姬郡主一愣,随即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千鹤微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当年沈太医在宫中的时候就与大皇子交情甚笃吗?”
云姬郡主的眼神开始变得恐惧,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云千鹤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道:“大皇子对你根本就没有几分夫妻之情,否则他为何不告诉你沈大夫与他的交情,又为什么明知道你不能与他同房还在你面前说要纳妾,为什么你疯狂寻找,沈大夫却销声匿迹了,因为独孤离在等你死,明白了吗?”
“你胡说!你全部都是胡说的!他不会!他不会这样做,他是真心爱我的!”云姬郡主满眼的怨恨,若是可能,她几乎恨不能将云千鹤一口咬死。
云千鹤却满不在意,继续说道:“在我提醒你之后,沈大夫给你的药,你便都停了吧。他见没办法让你自动自发地消失,便又想了个法子将你置诸死地。你可知道,为什么他离开京都却把你丢下?”
“他——他是出征。”云姬郡主硬生生挤出这几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云千鹤笑了,她的笑容此刻纯净得像是个孩子:“不,他是要篡夺皇位,而且故意把你留在这里,期待你被所谓的‘乱军’诛杀。我想,这乱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到时候他会给越西去信,将你的死安在独孤熵的身上。到时候南疆皇室自然会向二皇子和罗国公府算账——当然南疆国主不是傻子,他想要这样做,自然会有很多的布置,让人相信一切的确是独孤熵所为。哎呀,到时候我想他还要演出一番好戏,让别人以为他替你多么的伤感。云姬啊云姬,你真是可怜,却又可悲。”
独孤离对云姬郡主没有丝毫的夫妻之情,他将云姬郡主丢在京都,一方面是获得皇帝的信任,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将她置诸死地。毕竟她是南疆的公主,独孤离若是真的登基,想要舍弃这个皇后,一定要顾忌到南疆是否会因此而震怒。
“云千鹤,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云姬郡主怒睁着双目,仿佛一匹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拼命地挣扎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发出森寒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流鸢厌恶地看着这个疯狂的皇室公主,用力钳制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哼,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挑拨我们夫妻感情,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云姬郡主到如今都还是执迷不悟,云千鹤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盈盈地道:“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过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
云姬郡主怒声道:“云千鹤,不管独孤离是不是谋反,我都是南疆公主,你能奈我何?你敢杀我吗?不,你不敢,若是你杀了我,我母后绝对不会饶恕你的,她会找到你,把你抽筋薄皮、油滚火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