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这个人你不知道,较起真儿来执拗着呢,若教他知道独孤离心中有这种龌龊的想法,我怕他会直接进宫一剑了结了他。”
练月挑了挑眉,低声道:“我倒觉得这件事不一定能瞒过他,夜王爷那个人深不可测,我尚且能知道独孤离的消息,他在大皇子宫中会没有眼线?怕是还会是身居高位的独孤离信任的心腹呢。”
千鹤蓦地展颜一笑:“你说的没错,幽冥湫那个人永远是一切尽在掌握,可这件事他却不会注意到,他原本就不在乎皇位之争,可天家争斗身不由己,幽冥湫会在独孤离身边安插重臣以备不时之需却不会找人去偷听他们的闺房之乐,独孤离疑心重好猜忌,朝堂上的事是不会说给秦紫衣听的,幽冥湫知道这一点怎会去费心费力,他这个人本就对那两人不喜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即便是听了人家闺中的私房话怕是也觉得恶心呢。”
千鹤带着轻笑的话音一落,便听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了解本王。”
千鹤眸子猛地睁大,他来了多久了,心下暗沉不由得抬头去看练月,却见练月满脸无奈的对着她扯了扯唇角,显然她也是刚刚发现幽冥湫竟然在这。
千鹤暗叫不好,幽冥湫私下从不以本王自称,如今怕是真的动怒了,带着些求救的眼神看向练月,练月额角刷下两条黑线,扯动了下唇角:“夜王爷怎的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可叫人吓了一跳。”
幽冥湫冷冷地扫了眼练月脸上有些僵硬的笑意,缓缓开口:“臣弟不知二皇嫂竟也在,时候也不早了二皇嫂与千鹤的‘私房话’也该说完了吧,如此臣弟便不送了。”
说到‘私房话;三字幽冥湫还刻意加重了语气,练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千鹤啊,我就先回了。”说罢,递给了千鹤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千鹤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暗骂练月不讲义气。
幽冥湫十分有节奏地踱着步子走到千鹤面前坐了下来,修长漂亮的手指缓缓地摸起了千鹤的茶杯,轻声道:“本王今日才知道千鹤竟然如此了解本王,你说,现在本王是该高兴呢还是生气呢?”
千鹤感受着他周身的寒气,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口吐沫:“嗯……我想,多了解你一下,也许,你会高兴,也说不定,你说呢?”
千鹤这话说得十分没有底气,说罢还偷偷拿眼角瞄着幽冥湫,心中暗自嘀咕着他会不会捏死自己。
正在千鹤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的时候,幽冥湫缓缓开了口:“千鹤若是不把对本王的了解用在糊弄本王的事情上,本王会很高兴。”
千鹤眼皮一跳,语气顿时如软了下去:“我,我,我也不是要糊弄你,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也知道,独孤离现在死不得,你做事又向来无所顾忌的,我是担心……担心你会真的杀了他。”
话音一落,只听“砰”地一声,幽冥湫手中的那只茶杯不堪重负光荣的牺牲了。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千鹤理亏了,她也实在是不好发脾气,一直以来千鹤都认为两个人之间一定要彼此坦诚,不能有隐瞒,可这次却是她有了想要隐瞒幽冥湫的想法,想到这儿,千鹤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幽冥湫的衣袖,柔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千鹤,你想消息通过什么方式传到独孤离的耳朵里?”练月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千鹤想了想,练月入宫不就根基不稳,安排人混进独孤离和秦紫衣的宫里想来是费了不少心血,若是动用练月的人,那从前种种便付之一炬了,这种情形肯定是千鹤不愿见到的,若是此事由千鹤说出来独孤离和秦紫衣定会疑心有诈,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
“容琴。”
“容琴。”
千鹤与练月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千鹤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我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容琴眼下不得宠,这颗棋子几乎也废了一半了,她没有秦紫衣的优势很难搬倒秦紫衣,不过,若是这次这个消息由容琴口中说出来,独孤离必定对她刮目相看。”
练月皱了皱眉:“可是,你不怕独孤离会怀疑容琴,他可是冷落了这个正妃有一段日子了,女人可都是善妒的。”
千鹤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你不知道,容琴一直以来的梦想可就是嫁给大皇子,毕竟在幽冥湫消失的这是四年里,他可是罪有机会成为皇储的人选,况且容列这个人趋炎附势对权势贪慕之极,这一点独孤离不会不知道,他会娶容琴也是为了拉拢容列这个一国丞相,容琴与我不合这是全上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实,她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独孤离,独孤离必会认为她是为了让他死了这份对我不该有的念想,不疑有他,所以,这件事容琴来做最合适不过。”
练月想了想千鹤说的似乎有理,不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