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小女孩紧紧握住老者干枯的右手,表情显得惶恐而忧伤,只是她的眼中并没有泪水。
千鹤本想上前查看着老者的伤势。却想不到那小女孩霍然转过身来,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怒不可遏地盯住千鹤,这女孩的年龄虽然不大,可是她的身上却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威势,表情凛然而不可侵犯。
千鹤却坦然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你爷爷的伤势,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和她本身年纪极不相符的复杂目光,她咬了咬失去血色的嘴唇,低声道:“你是郎中?”
千鹤点了点头。
她让张全去烧了一壶热水,又让吴生将行李拿来,那里面有她的带的药材。那老者身上被鲜血浸透,显然伤的不轻,鲜血将衣服和他的肌肤多处黏在一起,这老者非常瘦弱,甚至可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肌肤苍白,老者的腹部有两处刀伤,从位置来看并不致命,下半身更是鲜血淋漓。
那女孩转过身来,静静望着千鹤道:“能保得住性命吗?”
千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先行问道:“他的腿受伤有几天了?”那女孩咬了咬嘴唇,分明在考虑要不要如实回答千鹤的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两天!”
千鹤暗叹,如果这小女孩所说的全都是实情,那么这老者的生命力也够顽强,在受伤如此眼中,有身中剧毒的状况下仍然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他照实道:“你爷爷的情况非常严重,这刀伤有一处是喂了毒的!如果要救他,就要把中毒的地方和腐肉全部挖去”千鹤指着那一处已经黑了的伤处。
那女孩道:“如果不救他,他是不是死定了?”
千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如果她不出手救治,这老者必死无疑。倘若是别的女孩只怕此时已经吓得哭出声来,即便是不哭,也一定吓得六神无主,眼前的女孩非但没哭,而且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定,这种镇定完全超出了她本身的年龄,点了点头道:“救他!”
“我不能保证他一定能活下来”千鹤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这老者伤的太重,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毒时机。
可那老人死了,他的亲人会不会将这笔帐算在自己的头上?而且这一老一少来历不明,究竟是好是坏都不清楚。
女孩道:“你放心,出了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你。”胡千鹤道:“口说无凭,你还需要立个字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还是留一手的好。女孩道:“好!”夜倾重找来了纸笔,那女孩当即就在一旁写下了字据,这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一手字写得鸾漂凤泊,龙飞凤舞,实在是漂亮至极,夜倾重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称奇,推测出这女孩绝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一切都弄好后,千鹤让夜倾重封了老人的挤出穴道止血,然后让邵一角把煮好的热水端来,把匕首放在滚烫的热水中煮了煮,然后拿着匕首开始一点点的割着腐烂坏死的肉,看到千鹤活生生的割着那老者大腿的场面,四名护卫都是汗毛直竖,冷汗不停冒出,只差没呕吐出来了,心道:这位荣仪的胆子实在是非同一般啊,望着这血淋淋的场面,她居然无动于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下一步操作,即便是两人不懂医术,也能够看出千鹤对人体的结构极为熟悉,每一步都做得恰到好处。
那刀锋入肉,黑水搀着血水一起流了出来,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夜倾重在一旁时不时的握住老者的掌心,给他输送一些内力。
不一会,那老者腿上的肉被剔了大半,有的地方恩甚至能看见森森的白骨,旁边的地上,一块一块的碎肉又黑又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千鹤擦了擦手中的汗,直起身来,道:“腐肉已经都清除了,现在给他解毒!”
张全早已把煮好了的布条捞出来,千鹤从背包了拿出止血和愈合伤口的药洒在布条上,再让张全给老者包扎好。
然后又让夜倾重扶着老者坐起来,取出银针,用三棱针刺法,在他的腧穴,神道穴、至阳穴等地方接连下针,再找出了几粒清毒化瘀的药丸喂他吃下。
整个过程中老者始终在昏迷之中,这也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在丧失知觉的情况下进行这种手术,至少免除了他的不少痛苦。
小女孩看千鹤开始收拾起来东西,关切道:“怎样了?”
千鹤道:“还算顺利,不过能不能醒来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转身向房内走去。
夜倾重看着千鹤轻声道:“你忙了一晚上,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千鹤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又加上之杀人耗尽了她的力气,她的确很需要休息。
千鹤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正午,睁开双眼,正看到夜倾重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自己,把千鹤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