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重没有说话,却听幽冥湫沉声开口道:“你与我讲这些事为了什么?证明你与她先我一步相识?还是她的心里曾住过你?夜倾重,直至今日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你离她越来越远。”
“你是什么意思?”夜倾重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沉声问道。
幽冥湫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为何救她?为何送她回秦府?若她不是秦汉的女儿,那一日你可会出手?这些,你可曾对她提过只言片语?”
夜倾重双拳倏地握紧,他手中额茶杯应声化作碎片,幽冥湫寒声道:“本王对你图谋的事不感兴趣,可你认为你的动作真的能瞒过她?不是她越走越远,而是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殊途末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赢儿有颗玲珑心,须知有些事你根本无法瞒过她,或许她给过你机会和盘托出,而你错过了,本王想,当初若你选择了对她坦诚,她会奋不顾身。所以,本王该谢谢你。”
闻言,夜倾重如遭雷击,愣愣的半晌没有回过身,脑中一幅幅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一闪过,她状似无心地问他,他不置一词时,她眼底的失望,她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他闭口不言时,她眼底的决绝,原来,他们竟是这样错过的吗?不,他不甘心!
“如此说来夜王爷能对千鹤推心置腹,无所不言?我与她殊途末路,你与她便是共路同归了吗?”
幽冥湫勾唇一笑:“本王的一切只会与她分担,若为此,前功尽弃,在所不惜。”
前功尽弃,在所不惜!
短短八个字,却给了夜倾重简短有力地一击,前功尽弃,自己能做到吗?不,他不能!
寒潇湘担心幽冥湫的状况一直并未走远,此时她站在门口双眼定定地望着缓缓打开的房门,“师兄。”她轻声唤道。
夜倾重六神无主地推开她径自走出院子,寒风透过寒潇湘单薄的衣衫冰冷的凉意从胸口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前功尽弃,在所不惜”,千鹤何其幸遇到了幽冥湫,而她,只要静静地守在他的身后便好,即便他的眼中永远不会有她。
“幽冥湫!”
清早院子里一声怒吼震得满院子人都是一个激灵。
“夜王爷又怎么惹着小姐了。”柳叶站在门口直叹气,这早膳是送还是不送啊。
千鹤俏脸冰寒地坐在凳子上,沉声道:“自己喝。”
“赢儿,我没力气。”幽冥湫气息虚弱地说道。
“别再装了,潇湘都告诉我了。”
幽冥湫满脸疑惑地问道:“告诉你什么?”
千鹤俏脸一沉:“你的伤已经好了。”
“谁说的,我的伤我自己清楚,美好,还差些。”说罢用力地咳了两声。
千鹤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压低声音问道:“你准备无赖到什么时候?”
幽冥湫状似无奈地一叹:“我也没办法,回了府没人照顾我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重伤患,只能赖在这儿麻烦赢儿了。”
“幽冥湫,你不觉得你这样有失身份麽?”千鹤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幽冥湫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觉得,我不介意在关于我的传闻里加上这一条。”
千鹤:“……”
幽冥湫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赢儿,如果你愿意随我回王府”,话还没说完就被千鹤无情的打断:“想都不要想!”
千鹤算是看不出来了,对幽冥湫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就不能有一刻放松警惕,不然指不定他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千鹤毫不犹豫的拒绝,幽冥湫干脆往被里面缩了缩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出来把药喝了!”千鹤一把把被子掀开丢到一边。
“赢儿,你真的不愿与我回去?”幽冥湫目光灼灼地盯着千鹤,一刻也不肯放松,隔着面具千鹤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终于,似是败下阵来一般,千鹤低低的叹了口气:“幽冥湫,你,给我些时间,不要把我逼得太紧了好吗?
闻言,幽冥湫轻笑:“好。”
幽冥湫何等心计,听千鹤肯这样与他讲,他便知自己的努力不是徒劳的,终于她不再是全副武装地防备他了。
夜倾重一只脚刚踏欲进门便听屋内两人浅浅的低诉声,迈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